37、非礼(1 / 2)

阑亭杳杳 月临春 5095 字 2天前

刚至骑射场,太子侧眸瞧了眼眸子亮锃锃的虞归晚,扭头吩咐汀烟道:“月明带了你家女郎的骑射服,你服待她去换上。”

说罢,才低头对虞归晚道:“你先去更衣,孤在里面等你,可好?”

虞归晚瞧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跑马场,心中一片激动愉悦,登时便点点头,迫不及待道:“那我先去更衣。”

太子见状,唇角轻轻勾起,才转身去更衣。

不多时,二人便收拾齐整出现在场中,汀烟与月明皆捧着弓箭立二人身后。

盛夏的阳光下,虞归晚一身水蓝色绣云纹骑装,裙摆垂下,行走间似海波荡漾,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腰被一条银色腰带紧紧裹住,原本高耸的发髻也仅用缎带束了个高马尾,额间随意系了条湛蓝色的抹额,显得少女英姿勃发。

这样鲜活的她,看的太子眸色一深,只恨不得将她深深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看见才好。

与此同时,虞归晚眸中飞快闪过一抹惊艳,太子一袭圆领银色骑装,腰间一条玄色腰带紧紧勾勒出精瘦的腰身,双手手腕处皆戴了玄色护腕,端的是少年意气。

在虞归晚心中,他向来是矜贵温柔的,鲜少有如此少年气的时候,竟一时忍不住看呆了去。

见状,太子勾唇一笑,上前弯下腰,将掌心递至虞归晚面前笑道:“查查,请。”

虞归晚面色一红,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太子的大学,便一马当先朝马场中去。

太子微微握起掌心,手中触感犹在,面上却是粲然一笑,大步上前追上虞归晚。

早早候在一旁的马场内官适时上前,恭敬朝太子二人行礼道:“奴才小福子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虞娘子。”

太子微微点点头,目光依旧一眨不眨地落在虞归晚身上,轻声道:“带虞娘子去挑匹马。”

虞归晚闻言回眸,似是不确定道:“那一匹都可以么?”

她遥遥望着不远处马厩中正悠哉吃着草料的马,一水儿油光水滑的好马,难道都是没主儿的?

不料太子闻声悠然轻笑,肯定道:“自然。”

虞归晚当即眼眸亮了亮,才欢呼地奔向马厩。

那内官小福子闻言,倒是颇为难言的望了眼太子。

这这这....这有好些马,都是皇子们养在马场的,若是被虞娘子挑去了,这可.....

“殿下??”虞归晚兴奋地对太子挥挥手,转而回头拍了拍身后英姿飒爽的红聚马,大声道:“殿下??我可以骑这一匹吗?”

小福子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匹马名为赤炎,与太子的青骢本是同年送来大祈的,只是这马性子烈,不少想要驯服它的皆铩羽而归。

当初就连齐王费劲功夫,也未能叫赤炎臣服,永平帝向来欣赏名马,因此便令跑马场好生养着,待来为它择一明主。

不料向来野性难驯的赤炎此时却乖乖低头任由虞归晚抚摸,到兴头上了还会仰头啾啾两声,瞧着高兴极了。

太子微微颔首,示意小福子将赤炎牵出来。

正巧,太子的青骢此时也被宫人牵了出来,太子利落翻身上马,朗声道:“可要比一比?”

“自然!”虞归晚当即跨上赤炎马背,动作潇洒,手下微微拽了拽缰绳,赤炎便乖巧朝前走去。

至青骢面前时,鼻头长长喷出一声,引得青骢一颤。

“殿下说,如何比?”虞归晚侧首望向太子。

太子眸中盛满笑意:“内场中共有数十个靶子,就比谁更快跑完一圈,且射中的靶子最多,如何?”

“好!”虞归晚闻言,当即双腿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如利剑出鞘,嗖地从太子身边窜出去,随之而来的还有虞归晚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殿下,我便不等你了。”

太子一听,当即也抖了抖缰绳,青骢不甘示弱地冲了出去。

待二人围着马场跑了一通,时辰便已不早。

最终还是虞归晚首当其冲回到原处,扭头昂首挺胸地冲太子道:“如何?殿下?”

一旁小跑而来的小福子也躬身笑道:“虞娘子技法精湛,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太子轻笑,眸光微深:“我家查查,自然是最好的。”

虞归晚唇边笑意微,没好气地瞪他,好好的,非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二人正打闹着,一道温润的声音横空插来:“臣见过殿下,虞娘子。”

太子顺着来人的声音望去,正是赵王,巧的是,他今日也穿了件蓝色的骑装,头顶由金冠束起,倒是同虞归晚的打扮有异曲同工之处。

太子眸中笑意渐收,微微颔首道:“二皇兄。”

赵王对他冷淡的态度也不甚在意,转而温润笑开:“听闻虞娘子今日进宫,倒是巧了在此处遇见,不知虞娘子可还习惯?”

太子眉心一皱,正要开口,却听一旁虞归晚依旧沉浸在方才的兴奋中,当即便笑盈盈道:“自然习惯,殿下和皇后娘娘,都对我很好。”

听闻此话,太子眸中笑意闪烁。

“那便好。”赵王温柔一笑,似不经意般道:“想必虞娘子与殿下成婚后,便要常居东宫,若是习惯,倒是省去许多烦恼。”

见虞归晚唇边笑意渐收,赵王忽而转到另一话题道:“小王瞧虞娘子甚是喜欢这吗?若小王记得不错,这是叫赤炎吧?”

“赵王真是好记性。”提及赤炎,虞归晚霎时间便将方才脑中闪过的一抹复杂情绪抛开,唇边笑开:“我一见它,便觉得颇为投缘。’

“是么?”赵王眸中满是赞赏,就连语气也颇为艳羡道:“虞娘子真是好生厉害,这马小王也曾试图接近过,只是……”

赵王略有些遗憾和自愧不如地摇摇头:“只是小王实在是....虞娘子不愧是将门之后,真是叫小王佩服。”

他这一番夸奖说的真心实意,就连虞归晚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甚至还试图安慰他道:“赵王殿下不必自谦,您也...也很厉害。”

可恨她平日里读书就不认真,此刻竟也想不起什么能夸人的话来。

好在赵王体贴,当即连声忙道不敢,又转了话题朝虞归晚讨教起如何养马来。

说到此处,虞归晚自然就滔滔不绝起来,一时间竟忽略了身旁的太子。

见他二人聊得火热,一旁的太子眸色愈发冷凝,忽而狠狠“嘶??”了一声。

虞归晚当即回眸,关切道:“殿下,怎么了?”

“无事。”太子勉强一笑,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口中仍旧温柔道:“不必管孤。”

虞归晚皱眉,转身轻轻扶住太子,紧声道:“可是伤口裂开了?”

说罢,又狠狠懊悔道:“都怪我,竟是忘记殿下受伤了,还拉着您来马场。”

见她面上一片后悔,太子顺势靠在虞归晚身上,温声道:“无事的查查,只要你开心,孤就高兴。”

虞归晚抿唇,转身便朝赵王告辞道:“赵王殿下,殿下的伤势似有反复,我需先带殿下回东宫查看,今日便不能与殿下多叙了,还望海涵。”

赵王闻言,唇边微微一笑,却无半点笑意,眸子静静对上太子,似不经意道:“哦?小王记得,殿下似是从来不爱上药?”

“想当初,殿下亲自出征宁国,不慎被箭矢所伤,竟是不上任何麻药,生生将箭拔了出来。”

说罢,他状似疑惑地偏眸,不解道:“难道虞娘子不知么?”

虞归晚一怔,有些惊讶地转头,却忽觉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拉了拉,接着就是太子略显委屈和虚弱的声音道:“无事的查查,赵王殿下许是想与你多叙一会子话,孤没事的。

见太子微微垂下鸦羽般的睫毛,如玉般的俊脸脆弱不敢,虞归晚心中那股怜惜美人的情绪登时便占据主导,甚至颇为不赞同道:“赵王殿下,这人受伤了那有不上药的。”

她眉心微微拧起:“今日不便,还请赵王殿下多多担待。”

话音甫落,虞归晚便伸手扶着太子,径直回东宫去。

只有赵王依旧留在远处瞧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眸子,顺着风声,偶尔还能听见两人说话的只言片语。

半晌,赵王忽而启唇轻笑,太子啊太子,没想到你竟也有今日。

那头,坤宁宫中,皇后微微揉着太阳穴靠在椅之中。

见状,巧月立即从一旁的宫人手中接过参汤,小心捧至皇后跟前,轻声道:“娘娘,多少用些参汤吧。”

闻言,皇后微微睁开眼眸,从巧手中接过瓷碗,漫不经心的用了几句,便将瓷碗轻轻放在桌上,掩了掩唇角道:“查查那头如何了?”

巧月抿唇一笑,低眉回道:“听东宫传来的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带着虞娘子去了骑射场。还传了消息,说是待虞娘子用了晚膳再回坤宁宫呢。”

皇后听后,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欣慰道:“明安这孩子,如今也知晓怎么哄女郎开心了。”

说罢,又思及柔妃方才所说的事儿,不由得微微皱眉。

见状,巧月立即有眼力见地站至皇后身后,轻声道:“奴婢为娘娘揉揉脑袋吧。

“也好。”皇后闭眸微微靠在椅背上,任由巧月为她轻轻摁着穴位。

良久,才忽然道:“你待会儿去乾清宫走一趟吧,若是圣上得空,便请他来坤宁宫一趟。”

“是。”巧月当即应了,才小心试探道:“娘娘...可是打算应了柔妃娘娘?”

皇后幽幽一叹,睁开眸子,轻轻端起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才无奈道:“如今明安的太子妃早早定了,就连圣旨都下了,而齐王的正妃迟迟未有着落,她着急也是常理之中。”

只是……

皇后皱眉道:“我原以为,她会定姒太傅家的姒云据。”

其实原本柔妃也是如此作想,奈何齐王不这般想。

景福宫

柔妃优雅回了前殿,便见齐王正端坐其中饮茶。

见状,柔妃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才略有些不满意道:“如今我已禀明皇后娘娘,择了九门提督家的应娘子做你的正妃,你便是后悔也晚了。”

说罢,她不甚满意地收回目光,撇了撇唇道:“你说说你,本宫却是不知那应娘子何处比姒云琚好了。”

“真真论起来,姒太傅不仅是三朝元老,更是朝中正一品的大员。”

“九门提督虽是不差,却也只是个从一品的大员,比起姒家多少矮了一头。”

听自家母妃抱怨完,齐王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唇边勾起抹满意的弧度,恭谨道:“有劳母妃走这一趟了。”

柔妃悻悻看他一眼,没好气道:“本宫是你母亲,为你操劳也是应该的。”

“只是你到底是如何想的,真是喜欢那应家的小娘子?”

齐王无奈:“母妃!儿臣连那应家娘子长什么样都记不住,谈何喜欢。

他微微敛眸,目中冷光乍现,轻笑一声道:“母妃可知晓,姒太傅前些日子进宫了?”

什么?柔妃轻轻放下茶盏,偏头朝齐王看去。

便听他继续道:“据儿臣所知,姒太傅此次进宫,便是为了游说父皇,将自家嫡孙女儿送给太子做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