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非礼(2 / 2)

阑亭杳杳 月临春 5095 字 2天前

柔妃瞳孔当即睁大。

这还不够,齐王微微一笑,补充道:“不曾想,咱们这位太子殿下,竟是拒绝了。”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柔妃,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口中似笑非笑道:“母妃,太子连侧妃都不要的女人,您觉得。”

“她配做儿子的正妃吗?”

“自然不配!”柔妃当即恨道:“这姒云琚真是不知好歹,那太子除了有个好身份,还有什么地方比你好,姒家竟然如此....如此……”

“枉我还屡屡同姒云琚示好,她竟一心扑在太子那边。”

说罢,柔妃忽而庆幸对齐王道:“好在我儿聪慧,否则真叫这样的女郎进了你齐王府的门,才真是叫天下人看笑话。”

“母妃瞧着,那应家的女郎也很好。”

她忽而便对应知也这个儿媳妇满意起来,虽是家世比不过姒云琚,可胜在安稳。

齐王却是轻轻摇头,笑道:“母妃有所不知,九门提督学着京中绝大多数兵力,虽是官职不比姒家,可这用处却是远大于姒家。”

更何况,他在朝中本就一直经营着文官一派的势力,缺的便是武将,若是能靠着姻亲关系再拉找些武将,于他大位有益。

柔妃满意点点头,只觉齐王不愧是她的儿子,思虑甚是完善。

只是…….

柔妃转而疑惑道:“这太子是如何想的,竟是连姒家女给他做妾都不愿?”

这也是齐王不解的地方,思来想去,他只能将其归结于:“许是为了向镇国公府表明诚意吧,毕竟太子妃尚未过门便赐下侧妃,这岂不是明晃晃打太子妃的脸。”

柔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无论如何,齐王的正妃人选总算是定了下来。

另一边慈宁宫中

“如何?”太后沉着眸子,见匆匆回来的秋姑姑问道。

秋姑姑缓缓摇头,目光有所顾虑地触及四周伺候的宫人们,待太后将其皆屏退后才叹道:“奴婢刚至乾清宫门外,正好遇上了前来请圣上的巧月,圣上听完奴婢的话后,便只说了几句话,就随巧月走了。”

“说了什么?”太后皱眉,这秋莘真是愈发不省事了,竟是将最重要的话隐去。

“说说……”秋姑姑几次开口,皆似有口难言。

太后顿时一拍桌,怒道:“说什么了?吞吞吐吐像个什么样子!”

见太后动怒,秋姑姑也知瞒不住,当即便硬着头皮道:“圣上说,如今禁军早已交给太子殿下调度,若是您有吩咐,只管去找太子殿下去,圣上还说……”

秋姑姑将头埋的更低:“说容昭郡主虽是皇室郡主,可地位也与长平郡主,仪清郡主一般,怎得容昭郡主便要禁军中的女卫来做侍女,若是叫旁人知晓了,还当他这个做圣上的偏心。”

“若是嫌身边伺候的人不够,便禀了皇后娘娘,随意从内庭中抽取便是。”

话音甫落,秋姑姑连忙跪倒在地,丝毫不敢抬头。

果然,便听太后怒极生泣,悲从中来道:“好!好!好!哀家还没死呢,他们便如此欺负哀家的蓁蓁,若是哀家真的不在了,这京中可还有蓁蓁的落脚之地?”

思及此,太后冷下眸子道:“蓁蓁同崔家那小子的婚期可定下了?”

秋姑姑恭敬回道:“回娘娘,尚未。”

太后微微点头,转而冷笑一声:“皇帝既然不将哀家这个母亲放在眼中,哀家又何苦同他做这母慈子孝的幌子。”

她轻轻抬眸,平静道:“从明日起,便称哀家病倒了,叫皇后前来侍疾吧。”

“这……”秋姑姑有些犹豫。

当今圣上本就对太后诸多不满,若是此时再与皇后杠上,岂不是叫圣上心中更生嫌隙?

“怎么?没听见哀家的话么?”太后冷冷逼视秋姑姑。

秋姑姑心中思量再三,仍是忍不住道:“太后,奴婢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太后皱眉:“你说便是,何苦吞吞吐吐。”

秋姑姑这才小心上前,凑至太后耳边将计划??说来,太后面上也是又冷凝转而笑开,满意道:“就按你说的做。”

金乌西斜,昏黄的日光将整座建京皇城找在其中,东宫。

虞归晚静静坐在院中的一棵桂花树下,以手托腮,望着京中镇国公府的方向。

只是一天而已,她就有些想自家阿父母还有阿兄了。

也不知晓阿母的手好了没有,阿父今日可是又挨骂了,还有阿兄,他向来不爱多言,自己不在家中,他可有人给他逗乐子?

哎,虞归晚心中悠悠一叹,这个家没她可真不行。

身后,刚处理完政事的太子摸了摸下颌,问月明道:“多久了?”

月明一怔,随后明白太子这是在问虞娘子这般多久了,立即答道:“从您去处理政事后就这般了。”

太子微微点头,便侧眸吩咐道:“去取晚膳吧,叫厨房做个冰镇桂花牛乳来,她下午颇费了一番功夫,只怕饿的紧。

“是,殿下。”月明当即应了,躬身便退出了东宫,心中怪道,他们太子殿下何时竟关心起女郎的吃喝来了。

月明走后,太子轻轻提步走至虞归晚身后,忽而出声道:“怎么了?”

虞归晚闻声一颤,蓦然回神,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眨了眨眼道:“没怎么呀,殿下您这是?”

“吃饭了。”太子言简意赅,随后不知从哪儿掏出张湿帕子,蹲下身静静为虞归晚将手擦净,才牵着她的手朝内室走去。

虞归晚眨眨眼,今日的太子殿下,仿佛格外温柔?

刚至桌前坐下不久,恰逢月明将餐食一道道捧了来,在桌上规规矩矩的放好,随后识趣退了下去。

太子先是不慌不忙地用手背试了试那道冰镇桂花牛乳的温度,才轻轻推至虞归晚面前,口中说的却是:“可解气了?”

虞归晚不明所以,口中依旧含着勺子,看着分外可爱。

太子一笑,提醒她道:“容昭。”

虞归晚眼珠一转,孩子气道:“自然没有。

容昭伤了她娘亲,还想借太后的势使坏伤她,这可是天大的仇,怎么就能解气了。

太子忽而抬首,眸中光芒明明灭灭,温柔笑道:“孤替你罚她?”

虞归晚一怔,面上烫的惊人,连忙低下头饮了两口桂花牛乳,才堪堪将面上的温度降下来,小声道:“我才不要。”

“嗯?”

“我才不是容昭那种没本事的人。”虞归晚愤愤抬眸:“我才做不出回家搬救兵的事儿。”

许是那个家字戳到了太子心上,他只觉这句话听起来格外好听,当场便又捡了枚翡翠虾饺放至虞归晚碟中,口中附和道:“是是是,咱们家查查最有本事了。”

虞归晚一听,抬眸便见太子一脸宠溺地望着自己,原本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陡然又升了起来,连忙捏起银著夹了虾饺往口中送去。

一餐终了,虞归晚本该回坤宁宫,却见月明颇有些难言的来寻她,自认同月明还算相熟,虞归晚也不扭捏,当即便问道:“可是有事?”

月明咬咬牙,当即便跪了下去,开口道:“属下还有一事求虞娘子。”

虞归晚回眸。

便听月明继续道:“您也知晓,太子殿下胸前的伤,可殿下不爱上药,属下又不敢造次,这才导致殿下的伤……”

虞归晚会意:“你的意思,是想叫我帮殿下上药?”

月明立即感激点头:“正是此意,多谢虞娘子体恤,属下感激不尽,殿下就在内室中,有劳虞娘子。

说完,月明脚下一个轻点便消失在院中。

虞归晚愣愣站在原处,若不是方才月明塞至她手中的伤药仍在,以及不远处正在微微摇晃的树叶,她真是以为方才是一场幻觉了。

略一思索,虞归晚便认命地进了内室中,总归这伤与她也有些关系,还能放任不管不成?

这般想着,虞归晚正要开口寻太子,却听闻内室中忽然传来一声太子的惊呼。

闻声,虞归晚顾不得多想,脚下飞快移动,几乎是须臾之间便冲进了内室中。

然后,与她想象中的遇刺场景不同。

氤?而起的雾气中,男子涸湿的长发顺着脖颈、锁骨,一路蜿蜒至腰间,他就那般弱弱抬眸,面上甚至还有因着热气熏出的红晕。

再往下,精瘦的腰间块块肌肉分明,水滴在上面划过好看的弧度,随后滴入身下的水中,就那般瞧着,诱人极了。

虞归晚目瞪口呆地从太子仍旧泛着红晕的面上缓缓下移,至白皙的锁骨,她这才忽然间意识到什么,陡然尖叫道:“啊??!”

当即便转身,迈开步子就要往外逃去。

见状,太子心中一急,长腿一迈,连忙跨出水中,伸出手便要去拉她,口中急急唤道:“查查..."

虞归晚闻言,心下愈急,脚下动作更快,好在目之所及有一块用来擦身子的绸布,虞归晚仿若看见救星般将绸布一扯,闭着眼睛便将一抖,随即往太子身上缠去。

几乎是同时,原本的出浴美人,瞬间被从头到脚裹成了一个蝉蛹。

虞归晚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大喘气地看着太子,睁开眼道:“殿下,方才可是有何事?我是听见您的呼声才进来的,可不是故意...故意要看您这般....”

说着,虞归晚面上红晕愈发明显。

太子此时也是一怔,这与他预想的也大不一样,比如说,他就从未想到虞归晚竟会将他裹成这般。

事已至此,太子心下一横,暗自咬咬牙,脚下一跳便要朝虞归晚的方向蹦过去。

怎料屋内本就湿滑,脚尖一滑,整个人便控制不住狠狠往地上栽去。

“殿下!见太子马上就要脸庞着地,虞归晚双眼瞪大,条件反射般冲上前去,握住太子身上的绸布便是一拉。

“砰”

是工触地的声音,也是太子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虽是摔倒在地,他全身上下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整个身体的感官皆集中于那张薄唇上,他只觉触及一片柔软与濡湿,甚至隐隐有女郎的香气涌进鼻腔,这是...

另一边,四目相对,虞归晚怔怔看着对面的双眸,只觉唇上一痛,与此同时,还有太子唇上传来的湿热温度。

虞归晚只觉得自己完蛋了,她她她,这这这,她这是同太子....亲了?

亲了!

她竟然非礼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