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潇潇(2 / 2)

“他其实也有小牌,只是跟着你出完了,他牌顺了,你们就守不住了。”

陈蝉衣点点头,软声说:“我知道啦。”

他弯唇,揉揉她头发:“再试一把。”

祁连是眼观鼻鼻观心,朱子星都服气了。

他老人家倒是教得好啊,还再来一把,敢情他跟祁连就是人家哄老婆的陪练还是?

他也就敢心里逼逼,统归他是来蹭饭的,敢怒不敢言。

陈蝉衣学得快,悟性也高,下一把就顺多了。

又打了两把,她当地主,还打赢了。

她笑得唇弯弯的,李潇起身把火锅收去厨房,又洗了点水果。

来就看见她眼睛亮亮地说:“我赢啦。”

他笑:“嗯,好厉害。”

可惜后面又来了几把,她都输了。桌上只有酒还摆着,朱子星他们本来玩得就挺野,输了要罚酒的。

陈蝉衣说:“我不喝酒。

朱子星指旁边:“让你男人喝。”

李潇:“啧。”他这嘴是管不住了是吗?

陈蝉衣原本性子看着柔软,然而几轮都被朱子星压着打,连打连输,这会儿也打出火气,倒是显得眉眼飞扬,惊艳得不得了。

她努努嘴:“喝就喝。”

反正不是她喝。

朱子星都笑了:“你看,不关我的事,她让你喝的。

李潇扯唇摇摇头:“我谢谢你。”

仰头把一罐酒干了。

他动作干脆,喉结滚动得利落又性感,有几分说不出的野气和痞气。酒喝干,他把酒罐往桌上轻轻一放,淡声道:“继续打。”

陈蝉衣也想打,但是想想毕竟喝酒的不是她,她便又怯怯回眸,看着他小声说:“我,我还能输几把?”

昏暗的屏幕光下,男人垂眸定定看着她,唇边还有没擦干的酒渍,身影不羁又落拓。

两秒后他嗤一声笑了。

气的。

还能输几把,意思不就是他还能喝几杯?

她在看不起谁。

朱子星乐得简直都拍大腿。

最难消受美人恩,就陈家月这性格,能把这哥玩死。

“陈家月,没事,我给你透个底。”朱子星使劲憋着笑,“你男人,特别能喝,你能输到早上,你就放心吧。”

她放心个什么啊。

陈蝉衣板着个脸就转回来了,她没注意朱子星再说“你男人”。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我怎么可能一直输到明天早上?”

他看不起谁啊?

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

她现在也不拘谨了,打牌就是这样,迅速拉进人与人之间关系,陈蝉衣冷着个小脸把牌一推:“快洗,你下把必输。”

他妈的,朱子星好想狂笑啊。

潇哥哪里找来的宝贝。

是他误会了,他就说呢,陈家怎么可能有她学校人说的“寡淡乖顺”啊。

乖确实是乖。

寡淡那是一点都不。

也太有意思了。

“笑什么?”陈蝉衣抬起茶眸,有些疑惑地望着他,眼中清棱棱的,那双眸子澄澈又倔。

朱子星赶紧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他嘴巴都要翘天上了还没什么。

其实陈蝉衣有些时候也挺要强,想证明,想争个输赢。或许是家里打压太过的缘故,她不愿看上去比别人差一些。

上学的时候她努力考第一,后来即使是学习不喜欢的专业,她也争取学得更好更专精。

态度强硬对她,她被迫屈服心里也不服,态度和缓些,她也就好说话。

她原本今夜并不想过多表现,然而朱子星始终压着她打。

新仇旧恨,陈蝉衣肚子里一股火,她管这是谁朋友呢。

牌发到她手上,她手小,其实不怎么握得住,眼神倒是冷冰冰:“把你们杀穿。”

这回祁连都忍不住抵着额头,头别过去,笑得肩膀颤抖。

真的救命。

李潇没出声,眸光一直轻轻懒懒落到她身上。

他不像他们笑得夸张,唇边只是淡淡牵着弧度,眼眸里却许多温柔味道。

想亲她。

他其实脑子里只有这想法。

明看上去,那么那么柔软一个姑娘,怎么这会儿这么倔,都不低头的。他心里疼,说不上来具体感受,又澎湃又痒,想叹息。

他是真的很宝贝她。

斗地主这东西,也讲究个熟练和点背。

陈蝉衣既不熟练,点又有点背,抽到的牌特别散,五把都输了,不是很高兴地低着眸。

朱子星没眼力见,得意洋洋炫耀:“牛吧,牛吧?我跟你讲斗地主这东西我老熟了,你男人跟我打都未必打得过我。”

祁连比他强,知道不好真把人家心肝欺负哭了,连忙安慰她:“没事,这货把今年的运气都用光了才抽那么好牌的。”

她还是有点沮丧,都不太想玩了,她是打得不好吗,还是牌抽得不好啊。

怎么把把都输。

陈蝉衣捏着牌,看向旁边空了几罐的啤酒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视野里,宽大修长的手掌伸过来,接过她手里牌,陈蝉衣微怔,看着高大的男人从沙发暗影里坐过来:“我来。”

朱子星立马不得意了:“哥。”

李潇都没看他:“挺会欺负人是不是。”

朱子星立马解释:“不是,我这就是打上头了!”

“行。”李潇轻笑,“我让你更上头。"

半小时之后,朱子星就知道那句更上头什么意思。

他把把输,把把喝。

李潇倒是挺淡定,看他喝完,洗牌说:“再来,还上头吗?”

“不不不!戒了戒了!”朱子星心说再喝他就死这了。

李潇轻声笑一笑。

中间他倒也输过两把,陈蝉衣看着牌输了,小心凑过来:“我要帮你喝吗?”他刚刚帮她喝的。

他心里都气笑了。

面上没显,大掌捏捏她手腕:“没听见他说?”

陈蝉衣不解地眨眨眼:“嗯?”

或许是真的有些醉了,李潇眼眸几分迷离,浮着醉人的光晕。他手肘撑着膝盖,微微侧眸,看她的眼神里,布着很多纠缠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

忽然低低笑一声,用口型对着她:“你男人喝。”

只有她能看得到他的口型。

她也确实看懂了。

模糊的屏幕光下,嘈杂的电视机背景声里,陈蝉衣倏忽红了脸。

这个脸红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他们还在打牌,她有些犯困了,也不好独自回房间睡,就乖乖抱着膝盖,窝在他身边眯觉。

“困了?”李潇抽开手,摸摸她脸颊,“要不要回房间睡?"

他肯定还要再陪他们一会儿,他想她先去睡。

陈蝉衣却模糊地摇摇头:“我就这样睡。”

声音太小了,李潇凑过来:“嗯?”

铺也是冰冷的,外面却又暖和又热闹,她不想回房间。

软声说:“房间太黑了。”

李潇了然失笑:“我去给你拿床毯子。”

陈蝉衣点点头,也跟着他起来。李潇说:“怎么了?”

她有点窘迫:“去房间换个衣服。”

“嗯?”

“身上,火锅味。”

他懂了,小姑娘爱干净,睡觉嫌弃身上有味道,也不想味道沾毯子上。李潇笑:“那去洗澡,去房间那个浴室洗。

陈蝉衣点头,微红着脸,拿衣服进去洗澡了,过不久才出来。

李潇已经抱着毯子回来了,在垂眸顺牌。

她盖好毯子,继续挨着他睡。朦胧中,男人声音也低沉下来:“她睡了,一会儿声音小点。”

陈蝉衣迷迷糊糊眸,很快睡过去。

等到再有意识被人抱起,好像都过了午夜,男人胸膛滚烫贴着她,她恍然睁开眼。

客厅灯已经全暗,只有阳台处,天幕透下夜的微光。

夜色空?,窗帘拉了半扇,她醒了几分,揪着他衣领:“阿潇。”

“嗯。”

“去哪里呀。”

他低眸吻她脸颊:“回房间睡觉了,宝宝。

陈蝉衣看看四周:“他们呢?”

李潇扫一眼:“全醉了,躺着呢。”

地毯果然歪七扭八两个人影。

她弯唇笑了笑:“你把他们全喝倒了啊?”

语气还挺得意是怎么回事,李潇抿出个笑,额头抵着她:“你男人厉害啊。”

这回不是口型了,喝过酒的嗓音,透着几分哑,音色也低沉,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呼吸就在她耳廓,她脸红透了:“不要脸。”

他还不要脸,那以后他更过分怎么办?李满笑一声,把她往房间抱。

陈蝉衣忽然说:“别,别回房间。”

“怎么了?”

“他们还在外面呢。”她揪着他衣服,指指地上,“哪有让客人睡地毯,我们回房间的。”

李潇都没当回事:“没事,不用管。”他们之前都这么睡的,爱睡哪睡哪。

他稍微有点洁癖,不让他们进家里房间。

她却固执:“不行不行,好不礼貌啊。”

李潇心说他们来蹭饭就礼貌了?但他也没驳她,轻笑:“那我们睡哪?”

陈蝉衣探头,看看地毯,另一边还有空地睡:“睡那好了。

他唇勾着:“我俩睡?"

她一愣,点点头:“是啊。”那不然呢。

“行。”李潇黑眸遮住难辨的情绪,把她轻轻放地毯上,“晚上冷,我拿被子。”

陈蝉衣乖乖躺下,从沙发上摸了个长靠枕:“哦。”

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摆好睡觉的姿势了,小手搁在枕边,微微侧卧着。李潇勾唇,放轻脚步走过去,被子盖到两个人身上。

他换了身睡衣,味道重新变得干净清列,阳台开了半扇透风,很快,家里火锅味散了干净。

“过来。

陈蝉衣挪过去,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夜色里,他眼眸七分晦暗,三分难明。看着她清秀皎洁的面庞,他心里一瞬间阴晴圆缺,像是月的背面。

那双幽暗的眼眸,光影里惑人而危险。

陈蝉衣也没懂,她有些困了,亲亲他唇:“晚安。”

他没回话。

晚安。

李潇叹息地想,真是抱歉,恐怕是安不了了。

他腰间手臂一紧,翻了个身把她压下去。

男人滚烫的唇放肆落在她脖颈,锁骨,耳后,他掌心火热,她肌肤却温凉,他在她身上游走,经过之地,皮肤像被烧灼。

陈蝉衣没反应过来。

起初以为,这只是例行晚安吻。

然而亲着亲着,她喘息愈来愈急促,愈来愈困难,她宽大的睡衣被撩开,掌心摩挲着侧腰,她腰部敏感,推了推他,他一路顺着腰线往上游去。

熟悉又陌生的感受,暴雨般侵袭。

陈蝉衣没想过他会这样,面红耳赤摁住他,颤抖喘息:“阿满。”他在做什么。

他还是那声:“嗯。”

眼里盈满了羞怯,咬着唇看他,手指也开始发抖:“你在,在做什么啊。”

他眉眼这会儿冷峻:“你说呢。

陈蝉衣不想说,小声说:“不能这样,该睡觉了。

她视线不受控制往旁边瞥,旁边是茶几,看不到另一侧情况。

李潇却捏着她下巴转过来:“为什么不能,嗯?”

她手腕虚弱无力,哪有什么为什么不能,旁边还睡着别人。

“就是不能。”

“理由

。”

她求饶地退步:“不行,今晚不行。”

笑了

一声。

男人身体瓷实压下来,她呜咽梗在喉咙里。他舔她柔嫩的唇瓣,她偏头躲开,被他强硬摁着脑袋转回来。

借着夜色,她那时才看清,他脸上已经全然没有她熟悉的耐心,温柔,体贴,就好像这些全部是伪装。

如今一夜间,消失殆尽。

他身上有酒气,他眼睛里也是醉的,很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从容和欲?色。

陈蝉衣微微睁大眼睛,终于明白他眼眸里,自始至终一直燃烧着的是什么。

是欲,是

情.欲。

男人视线霎那滚烫,褪去克制,变得粗鲁而野蛮。他勾一勾唇角,几分冷淡痞气的笑,轻轻懒懒。

他问她:“如果我非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