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潇潇(2 / 2)

李潇强迫自己不去想她说的话什么意思。

良久,身边????传来声响,他没去看,接着腰被重新抱住,身侧忽然贴上来柔软的身体。

李潇倏然睁开眼:“你......”

陈蝉衣之前刚哭过,这会儿不哭了,然而语调还是软的,没力气:“你干嘛那么惊讶。”她顿了顿,小声说,“上次也是这样的,女孩子睡觉都这样的。”

他咬紧牙。

她没有穿内衣,他知道女生睡觉都不会穿,然而那晚停电,她至少睡衣穿得好好的。

这回她把睡衣扣解了。

他怎么样也不会想到,她会把睡衣扣解掉,故意气他一样,也确实气到他了。

她纯粹就是在逼他,他不答应一起睡,她就要看他心里话。

李潇呼吸乱了,很快被他强制调整回去:“陈家月,衣服穿好。”

她摇摇头,带点哭腔:“你喜不喜欢我。”

李潇垂着眸,神色僵了僵。

他们到现在,还从没有提起过这个问题,两个人在这方面极有默契,都小心翼翼避开绕过。他偶尔会因为她的事不高兴,他从没说过那是吃醋。

因为一旦提及,心思就无所遁形。

李潇难免缄默。

陈蝉衣抽了抽鼻子,小声说:“你要是说不喜欢。”他身体像沉默的雕塑,也像黑夜里起伏的山峦。

她凭着感觉,咬唇摸到滚烫炙热的地方:“那你为什么有反应。”

掌心像烫了熔岩,几乎是一瞬间,那截细弱的手腕就被狠狠攥住,攥得她轻轻呼痛。

陈蝉衣还没回过神,身上被子被掀开,紧接着,男性灼热的躯体覆上来。

她微微睁大眼睛。

李潇低眸,攥着她手腕压到枕边,她不舒服地动了动,立刻又被他更狠地压回去。

房间只进门处开了盏小夜灯,照不到最里面。

陈蝉衣的视线其实是很昏暗的,然而暗里,她还是能看见李潇那双眼睛。

他瞳漆黑,却晦涩得风雨欲来。

他堵住她唇,近乎是压在她身上吻。

陈蝉衣有片刻茫然,很快,好像被咬破了皮,生理性的眼泪就流出来。她睁着眼,泪汪汪地望着上方的人。

这种感觉其实不算陌生。

之前不是没有亲过,激烈的,温柔的,也有不含任何情欲的,她那时候很喜欢他,他想要亲她,她总是很乖地接受。

通常是晚自习结束,学生们结伴回去。

一中教学楼楼底有个回廊,旁侧栽了很多树,很阴翳,李潇不和她一个班,总会站在回廊里等她。

陈蝉衣收拾东西动作慢,等下楼,大部分人都走了。他看她过来,就扯过她手腕。

回廊的阴影里,他低眸静静吻她。

夜色渐晚,竹林风声,那届一中校服是绿色的袖子,短袖衣领也染上青绿。

少年身量颀长,站在阴翳里。

她看他眼睛,曾经觉得他也会像竹竿那样拔节。

而今回忆往事,阴雨连绵的扬州夜,他左腿膝盖无法支撑身体,近乎半副身子压在她身上。

他把她嘴唇咬出血。

陈蝉衣半睁着眼,没觉得多痛,只是眼睫轻轻一颤,感觉眼眶有点湿了。

他吻一路向下,她感觉脖颈湿淋淋的,满是汗,头发黏在那里有点不舒服:“阿潇。”

他没答。

窗外雷鸣阵阵,陈蝉衣轻轻喘了声,偏过头,又被他手指强硬捏住下颚,使些劲掰过来:“别动。”

她登时有点委屈,泪花转啊转,挣动间睡衣被揉皱,陈蝉衣感觉是滑下去了。

其实当时她也没把扣子都解开,就解了胸口三颗,他手托着她背,薄薄的,水淋淋,李潇那时候理智半分不剩,和她胸前的布料一样不翼而飞。

他眸光很暗,像是烧了一把飞灰,总之什么都不剩,只看了一眼就埋首下去。

她一片潋滟。

原本有些清冷的眉眼,竟然也沾上些靡丽的颜色。

后面也不知道怎么结束的,陈蝉衣恍恍惚惚。

她觉得自己像个风雨飘摇的小叶子,一个浪打来就要散了,只好攀着他胳膊喘息。

等彻底回神,他已经冷着眼,静静看她,李潇说:“不害怕吗?”

陈蝉衣抿紧唇,眼泪沾湿鬓发,摇摇头。

他冷脸点头:“行。”复又低眸继续吻她身前,他手劲大,动作粗鲁又凶又狠。

陈蝉衣其实不怎么害怕,就是被他揉得有些痛,偶尔哼两声也是因为痛。他手本来就有茧子,她肌肤柔软,蹭在上面会疼。

他从她胸前抬眸,眼里很深悲痛的黑色:“这样也不怕吗?”

她气坏了,呜咽的声音猫咪一样软:“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坏人,一点也不怕。

他不讲话了。

望着她倔强又清棱棱的眼神,李潇沉默片刻,低眸替她扣上衣服。

“是,我半点也不好。”

阴雨天,他左腿使不上劲,只得一手撑着床,扣衣裳的动作就显得格外笨拙缓慢。

或许是情绪还未平复,他指尖都在抖。倒数第二颗扣子临近心脏,她隆起的弧度柔软,他扣了很久没扣上去。

后来那种颤抖,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陈蝉衣突然伸出手,两条细细的胳膊圈着他脖颈,又把他压下去。

这回是姑娘主动仰着脖颈,努力用柔软的唇堵住他。她其实不太会亲,只能嘴唇碰嘴唇,脸颊贴脸颊。

更深入的,就不会了。

陈蝉衣亲了没多久,看他沉默僵在那里,没有半点回应。

她心里一瞬间被沉闷酸涩的感受淹没,终于忍不住哭着说:“你要把我丢出去吗。”

她其实也没有想那么多,她思维比很多人都纯粹简单,她只是想亲近他而已。

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也不能。

良久,没等到他回答。李潇垂眸,仍然只是默然看着她,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陈蝉衣抿抿唇,眼眸没了光彩。

她手指搭着他肩膀,微微使了些劲,想推开他。

李潇扣住她腰,把她抱了回来。

他没再吻她,只是就这么抱着而已,抱得很用力,仿佛是要嵌进怀里:“不会了。”

他贴着她耳廓,缓慢而低落地道:“不会把你丢出去的。”

陈蝉衣本来,情绪都要恢复得差不多了,听他这样说,她好想好想打死他。

她好像理智骤然恢复,想想刚才自己都做了什么,觉得好丢脸,一整晚的羞愤这一刻爆发。

她真的攥紧拳头砸他,小声哭:“那你还跟我说那么过分的话。”

他面容死寂,眼底全是痛色:“我不对。”

她继续抽噎:“你还说以后不和我睡觉,我害怕你也不管。

他翻个身,终于不再压着她,把她揽到自己怀里,怜惜吻吻她发顶:“我管的。”

“骗人。”她捂着眼睛,“我好丢脸。”

她是真的觉得丢脸,她原本是个很好说话的姑娘,照顾人情绪,也没怎么说过重话。

只是她也有脾气,就像当初不满陈如晦,她争口气也要搬家。

方才为了逼他,她把自己扣子解了,现在想想也好丢脸好生气。

李潇心就像是被刀割裂,划得鲜血淋漓,他拇指摁在她眼尾,帮她把眼泪抹干净。

他也觉得自己过分,实在特别混账。

他开了床头的小夜灯:“看看,有没有弄破。”

陈蝉衣紧紧揪着他胸前衣服,看到灯光的第一眼,是闭了闭眼睛:“没有破。”

语调好可怜。

他也没听,抬眸仔细看了看她身上。

身前大片痕迹都被遮住了,他想检查下,她这会儿害羞了,捂着衣服不让看。

能看的只有嘴唇和脖颈。

她嘴巴肿了,唇角还破了点,脖颈上也惨不忍睹,全是吻痕。

李潇眼眸暗得不行,抿紧唇。

陈蝉衣偷偷打量他,总觉得他下一刻在心里已经把他自己弄死了。

她心里不免有点好笑。

但她还记得这是个严肃的场合,努力板着小脸。

他关了夜灯,重新躺下,自动把她搂在怀里:“有一点点破皮,明天去买点药。”

她很乖地点头:“哦。”

李潇蹭蹭她长发。

陈蝉衣抬眸,忽然问:“那......回去之后,可以一起睡觉吗。”

折腾这么久,她也不过是想靠着他而已,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坏了。

李潇沉默应:“嗯。”

“那你会关门吗?"

不关。”他声音哑了,“我不好,以后不这样了。”

陈蝉衣原本就没有特别生气,她很快就忘记刚才还要哭不哭的。听他说以后不会关门,心里有些欢喜,小幅度翘了翘唇。

她凑过去,搂着他脖颈,纠结了会儿还是害羞问:“我好亲吗?”

这都什么问题。

他亲那么动情,也不好骗她。

李潇垂了眼:“好亲。”

她眼睛弯起来,胆子又大了些:“那你,你舒服吗?”

他呼吸微滞,最后,还是把她纳进怀里,横在腰间的手臂收到最紧。

这时候才闻见她身上的香,刚才只顾着在意乱情迷。

他说:“舒服的。”

陈蝉衣难免有些小小的得意,形容不出来,总之还挺高兴的。窗外凉风裹着雨吹进来,她心里那一小点不愉快,彻底被吹散了。

过了两秒,她听见自己颈侧沙哑压抑的声音:“那你呢。”

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一愣:“我什么呀。

李潇抬手,抚上她柔软的唇瓣,拇指动了动:“你舒服吗。”

其实他不该问,问完就后悔了,他也知道刚才自己动作残暴,她一直在哭,尽管小声,那也应该是不舒服的。

李潇轻轻垂眼。

两秒后他脸颊被人捧起。

女生柔软的小手搭在他脸颊,清凉,温柔的触感。

陈蝉衣笑着弯眼睛:“舒服呀。”

眼看着他眼眸里一点点亮起来,她凑过去,指指自己的侧脸,很软,一戳一个窝窝:“你再亲亲,刚刚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