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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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湾主干道上，陈凡骑着马走在前头，后面是一头骡子拉着板车，姜丽丽四人坐在板车上，刘丹挥着马鞭，慢悠悠地往公社而去。

道路两旁，一台台收割机在稻田里来回穿梭，走到哪里，稻谷就倒在那里，有人跟在后面将稻谷捆扎起来放在远处，便立刻有人过来将其挑到田边。

田埂上，有柴油机在发电，不远处打谷机发出阵阵轰鸣，将稻谷脱粒，颗颗金黄的谷子哗哗哗地流到箩筐里，跟社员脸上的笑容一样好看。

不过机器就这么多，其他地方也不能干等着，也有不少人挥舞着镰刀在稻田里收割。

秋收之后，由于缺少足够的化肥，必须让稻田暂时休养一段时间，以便恢复土地肥力，也就不用像双抢时那么赶。

割倒的稻谷不用挑走，直接在田边用踏板打谷机脱粒。

办事员，“那些人既然往我们这里、县里都寄了信，那他们肯定不会漏掉地委，说不定还会寄到省教委，我们这一关好过，可上面的关卡就难说了。”

办事员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看着他，“还有谁？”

办事员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想放弃，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要保她进考场，可不是一般的困难，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这么帮她？”

体检合格，就可以到公社学区办公室填报志愿。

不说每家每户吧，今年大队部发展副业，杨书记他们一碗水端平，各个小队都有人在副业单位工作，创造的收益也会有各個小队一份。

踏上镇子的主干道，刚才听着有些飘忽的大喇叭声音立刻清晰起来。

脑子里转了两圈，他随即说道，“坦白说啊，我们全单位的人都要感谢你，上级给我们下了任务，要求入学率必须要达到多少，以前我们也只能勉强完成一年级入学指标，更高方面的，实在是有心无力。

办事员笑道，“哪怕你是无心之举，但确确实实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从学区办公室出来，再拐进大路，杨菊赶着骡子与陈凡并行。

陈凡打了个哈哈，左右看了看，从兜里掏出一整包过滤嘴玉兰，用手盖着放到半开的抽屉里，轻声笑道，“还请同志哥指点！”

陈凡一看她这样子，赶紧站起身倒了一杯水，走过去递给她，轻声说道，“先别着急，喝口水润润嗓子。”

话音刚落，小母马便一骑绝尘飙了出去。

到了这里之后，就跟考生没关系了，后面会根据分数和志愿发放录取通知书，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办好户口迁移手续、带齐资料，就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去学校报道。”

陈凡，“您请说。”

陈凡双手紧握，举起来对着他晃了晃，“谢谢、谢谢。”

说完之后，黄莺三人早已张大嘴。

有了这批农机的加入，社员们不仅劳动负担减轻了许多，连心情也更加愉快。

原来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只能勉强听清。

陈凡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怎么来的南湖，您应该也听说了吧？”

办事员瞟了一眼抽屉，笑容更加灿烂，他也不坐着了，站起身轻声说道，“三个本地的肯定没问题，就是那个小姜、是姓姜吧？”

办事员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

“……高考报名时间将在7号下午5点钟结束，还没有报名的同学，请抓紧时间到南湖公社学区办公室开证明，然后到县教育局报名。

办事员同志也不客套，顺手又接了过去，看着陈凡笑道，“陈老师，听说你要直接考研究生？”

办事员继续说道，“报名通知都还没发，我们就收到了几封关于她的信，要求不给她办报名手续。

说完之后，他对着黄莺等人打了个手势，“户口本都拿出来。”

南北走向的胜利街北街，还没到十字路口的地方，有一个三米宽的巷子，顺着巷子往里走，大约100米的地方有个只有一座平房屋的小院子，这里就是学区办公室。

陈凡看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不时跟社员们挥手打着招呼，从金灿灿的稻田中间走过，不一会儿便到了镇上。

所以啊，与其等你开口求情，我们还不如直接通过她的申请，给她发证明信。”

学区办公室也是如此。

所以哪怕继续干着最累的农活，可心情依然大好。

得嘞，人家都把摊子摆到了门口，那就过去吧。

……

陈凡抬起头看着她，顿了几秒后，突然笑道，“怎么死气沉沉的？”

镇上的主干道上很少有单位主体，大多都是开一个门，然后穿过一道巷子，单位便在路边建筑的后面。

学区办公室并不只是办公室，和地委的教育处类似，其实是县教育局派驻到各个公社的教育管理机构，同时对县教育局和公社政府负责。

陈凡注意到他的眼神，顿时微微一愣，他沉吟两秒，转头看了看姜丽丽，说道，“你们去外面等我一下。”

陈凡不假思索地说道，“先去县里报名，等名单送上去之后，就等着参加初试。初试时间定在12月6、7、8号三天，6号考语文和文综或理综，7号是数学和政治，8号是加试科目。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感叹杨传福的运气。

至于这位从来没见过的同志为什么会认识自己，这个问题还用得着问吗？

考完过后由本县老师立刻判卷、出分数，只有通过了初试，才有资格参加12月10、11、12号三天的复试。

办事员抽了口烟，笑着摆摆手，随即将话风一转，说道，“陈老师，我有一句肺腑之言，当然，听不听在你。”

刘丹一看，赶紧挥动马鞭抽在骡子身上，“驾！”

陈凡掏出烟递过去，“同志您好，我们是来开高考证明的。”

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的吗？

不是只考试就完事了？

姜丽丽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低下头，“我不想喝。”

姜丽丽深吸一口气，怔怔地看着他，又过了好几秒，才开口说道，“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她们离开，陈凡掏出打火机，打燃火递到办事员面前，笑道，“同志哥，她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复试就是正式的高考，考试合格的，会被通知参加体检，体检的时间还没有确定，不过应该是在12月下旬。

陈凡看了看她们，目光瞟了一眼情绪突然有些低沉的姜丽丽，便猜到她可能是猜到了什么，顿时心里涌起一阵烦闷，沉默两秒，随即正色说道，“现在已经是11月4号，距离初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初试结束马上就是复试，时间紧迫，赶快回去学习。”

随即从抽屉里拿出那包烟递回去，“这个你拿回去，要不然我抽得烫嘴。”

他看着陈凡，正色说道，“所以我想提醒你一下，能帮就帮，帮不了就及时放手，省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反正距离截止日期还有三四天呢，着什么急嘛。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认识你的人也都知道，伱长期住在卢家湾知青点，现在知青点只有小姜一个人，你们的关系也很不错。

姜丽丽她们赶紧拿出自己的户籍资料，放在桌角上。

唯有姜丽丽眉头微皱。

在外人看来，恋人应该不可能，除了她这个知青之外，还有3个本地的妹子住在里面呢，她们行为举止都很正常，想传绯闻都传不起来。

一来人家是凭本事被选进去的，二来他们在外面工作，收益成果不也有自己的一份么？

陈凡笑着点点头，“那时候我昏迷不醒，差不多昏迷了一天一夜，是小姜熬了那两副药，用勺子一点点给我喂下去的，要是没有她，我估计也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