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月后,马黎已经堪堪有模有样起来了。
叶曦的玉春归中,却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珍善堂的黎秋真君赔着笑脸,同她说道:“也怪我整日忙着堂里的事,竟不知那新收的记名弟子在背后给我捅出篓子出来,得罪于道君,还望莫要见怪才是。”
说着,他板着脸朝身后招了招:“还不快些过来与道君赔罪!”
在他后头垂着头的正是孟姜。
她脸上闪过难堪,心头都快要滴血了,那份不满达到了顶峰!
凭什么要她来道歉,那些话又不是她说的?
最多、最多就算是她在旁边没有阻止罢了,这也怪她吗?那嘴长在别人身上,谁愿意说什么她哪里管得了?
还讲不讲道理了?
“真君客气了,事情早就过了,不值当真君亲自来这一趟的。”叶曦对着外人,向来是客客气气,瞧着善解人意的。
连孟姜都觉得自己看走眼了,当真以为她大度温柔!
黎秋真君在玄宗上百年了,谁是什么性子早就一清二楚,他笑了两声儿,语气中多了几分亲近之意:“那是道君不计较,此事我已查了个一清二楚,都是我这劣徒的错处,便捉来与你道个歉,咱们玄宗弟子,向来有错认错,绝不姑息。”
得罪谁不好得罪她!
他这个当师傅的对得起孟姜了!
他亲传弟子都没操这么多心呢,孟姜一个记名弟子才进门多久,一得罪就得罪个狠的。
修真界慕强,玄宗更是如此,叶曦的名声威望比大师兄或郁还高,崇拜她的弟子们无数,如今事情没传开,弟子们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孟姜这伙人得罪的不是一个外门弟子而是叶曦,那恐怕她在玄宗都待不下去了。
连他都知道那背后是孟姜在背后煽风点火的,别人不会查?查不到?
让她来赔礼道歉是为了她好!
他转身,隐隐有些不耐烦:“还不快些过来赔个不是。”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眼色也没有的,他这个当师尊的已经给她在前头铺好路了,她倒在后头扭扭捏捏起来?
黎秋真君之所以对孟姜的事这么上心,不过是见她平日在珍善堂表现得不错,嘴甜又勤快,十分会看眼色,带这种弟子自然是十分轻松的,若是孟姜一直保持,过几年说不得他就能把她收做正式弟子了。
但如今。
还是算了吧。
嘴甜又如何,心太大了。
孟姜看他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心知今儿她要是不开口是行不通的,对黎秋真君这个非逼着她来赔礼道歉的名份上的师尊也十分不满,但到底形势比人强,她只是一个没有背景靠山的小修士,这点孟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深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那日的事弟子也有错,戒堂的前辈们已经狠狠批评过了,还请道君原谅一二。”
黎秋适时的把赔礼递出去:“这是我们珍善堂弄出来的一点点心意,道君还请一并收下。”
叶曦沉吟了一会,才接了下来,道:“黎秋真君实在是客气,此事不过一小矛盾,我又何至于挂在心上。”
黎秋真君闻言便放心了。
叶曦这话,便是告知他这事儿彻底揭过的意思。
倒是孟姜心头不舒服。觉得她假模假样的。
这时候说是小矛盾了,她早说她又岂会来受这个屈辱?
黎秋真君二人走后,叶曦把手中的赔礼往旁边桌上一搁,没一会儿,马黎跑了进来,拿着礼盒左看右看的,时不时抬眼看她。
次数多了,叶曦也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想要就拿去吧。”
整一个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似的。
珍善堂是丹药堂,这礼盒中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什么。
在人界时还被亏待了不成?
叶曦在人界是有产业的,还是幼时就置办起来的,在她就读的长歌书院的城池中开了一个珍宝阁,售卖各种丹药,在整个夏朝中都十分受欢迎,替她赚取了不知多少银钱。她临走时,把珍宝阁交给了她娘照看,马黎又是蓝氏亲的外孙女,还能少了她的丹药不成?
马黎可不管她嫌弃不嫌弃,把东西往怀里一揣,又屁颠屁颠出去强身健体了。
她如今是个小可怜,爹不疼娘不爱,有个大姨还整天嫌弃,别说有数不尽的灵石宝物供她享用了,连杯灵茶都没她的份,可不得自己一点一点攒家底吗?
“对了,我出去一趟,你不准偷懒。”
淡淡的嗓音在身边响起,马黎的马步扎得笔直,一点错都让人挑不出来。
她认真道:“大姨你放心去,我会好好扎马步的。”
说着还点了点头。
随后一阵风从她身边飘过,马黎认真的扎着马步,一刻、两刻、三刻...
突然,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放松下来,念念有词的:“总算可以偷个懒,休息一下了。”
她还屁颠颠的跑进了屋里,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一壶茶水,一盘点心,坐在地上闲闲的晃着两条腿儿,看着山底下的风光,小日子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