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浓原本是周天的飞机,但出了这样的事,飞机没有赶上,现在买最晚的一趟航班也来不及,只能明天一早回华川。
好在周一研究室没有特别要忙的事情,江雨给王美芝打了电话,说要明天下午才能到。她没说具体发生了什么,王美芝也没过问,只说注意安全。
沉澈不跟她一起回去,他还有事要留在北安。
鼎尧一直不放弃合作,徐晔成确实气不过,但人品好歹尚在,没有做出什么下贱或者出格的事。
虽说公司确实是签订合同后有的行政处罚,但与合同履行并没有直接关系,而且合同中并没有明确规定,所以不构成违约。
沉澈很清楚情况,他也不想让这件事变得旷日持久,所以提前就说了按创世违约处理。
但徐晔成死咬着不放,就是不同意,一直让代理律师想办法继续促成合作,或者拖延时间。
沉澈倒是无所谓,违约金赔偿金晚拿一天就挣一天。他主要是不想跟徐晔成再有任何纠缠瓜葛,所以打算亲自去解决。
当然,解决方案他一早就想好了。
毕竟游戏,还是要继续的。
本来想着跟江雨浓只能待一天的,这下好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又多了些,虽然只有一个晚上。
江雨浓打完电话,两个人起身往外走,离开老院子,上车往市里赶。
车上,沉澈牵着江雨浓的手不放,就连江雨浓要喝水他也是松开给她拧好,然后继续牵住。
江雨浓看着自己的右手,有些无语,于是转头问:“沉澈,你是觉得我能跑还是能在眼前凭空消失?”
沉澈侧头,靠近她,一本正经地轻声说:“都有可能。”
算了,牵着就牵着吧。
权当把这八年没有牵过的手全部补上。
上午的酒店沉澈退了,重新定了一家。
他原本想回国泰住的,但是吧,很多事在熟悉的酒店不方便做,所以没定。
“想吃什么?”他问江雨浓。
“都行。”
“都行哪里行,”沉澈对于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说一家。”
江雨浓想了想,说:“去吃那家火锅吧。”
“图书馆附近那家?”沉澈问。
“嗯。
沉澈点点头,明显有点开心,“行,那就去那家。"
江雨浓说得这家火锅,是北安很地道的一家涮肉。
店铺开在胡同里,相较于那几家特别有名的店,这个位置可以说十分不好,而且胡同里的餐厅,店面不算大。
但纵然所有不好的因素叠满了,这家店的人气依旧特别高。
除了味道纯正、食材新鲜以外,关键是很干净。
高中的时候,江雨浓和沉澈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沉澈经常带江雨浓去吃,甚至没在一起前,沉澈也缠着江雨浓去过一次。
去之前,江雨浓心想赶紧吃,吃完赶紧走。结果到了地方,看到这家店,塞进嘴里第一筷子肉的瞬间,江雨浓决定了。
来都来了,她要吃好。
汽车行驶到胡同口,沉澈让司机停下了,他转头征求江雨浓的意见,“走进去?”
江雨浓点头,“行。”
两人下车,手牵着手往火锅店的方向走。
幽深的巷子里,昏黄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小孩子的笑声,而且越往里走,空气中就开始渐渐弥漫煤烟味和饭菜香。
由淡至浓,并不刺鼻。
不是知道算是默契还是巧合,江雨浓和沉澈今天都穿了卡其色的风衣,只不过款式不同。
走了几步后,江雨浓垂眸看了一眼跟沉澈牵在一起的手。定格几秒,随着交织的手臂往上看,最后停留在沉澈的脸上。
沉澈察觉到她在看自己,唇角扯起愉悦的弧度,也不转头,就那样盯着前方,语气极拽地问:“看我干吗?被迷住了?”
“怎么,你不能看啊?”江雨浓问。
“能啊,”沉澈偏头,“哪敢不能。”
江雨浓轻笑,收回目光,看着烟火气十足的胡同,说:“沉澈,为什么你跟高中时几乎一样呢?”
“一样?”沉澈不敢置信,懒懒地说,“不对吧,都说我更帅了,怎么会一样呢?”
江雨浓:“我是说你的性格,还有做事的风格。就感觉,虽然成熟了,但你好像还是高中时的那个沉澈。”
沉澈:“你对我来说,也是高中时的江雨浓啊。”
江雨浓摇头,“不一样。我刚转去八中后没多久,就觉得你很纯粹,尽管那时候我们并不怎么熟。”
对于江雨浓形容自己的这个词,沉澈很喜欢,特别喜欢。
“纯粹?”他重复了一遍,唇角扯高,明显开心了,贱兮兮地故意道,“江雨浓,你要不要这么爱我啊,居然给我这么高的评价。
江雨浓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其实很多人在孩子的时候都很纯粹,但后来进入社会,经历的人和事后,那份纯粹会随着时间一点点消退。”
说到这里,她抬头,眼睛莹亮清澈,不再冷淡,“但沉澈,你不一样。你经历的事,见过的人比普通人多不知道多少倍,可你仍然很纯粹,仍然坦荡。”
沉澈换了一只手牵她,另一只手揽过江雨浓的肩膀,靠在她耳边,轻声说:“或许是因为,我生来就是为了用我的纯粹,去拥抱你的灵魂。”
用我赤城坦荡的爱,拯救深陷泥潭的你。
江雨浓听了,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笑着戳了下他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