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乖巧地坐在一旁,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母亲,一脸童真稚气:“妈妈,姐姐结婚了。”
沈文芸捏捏他的脸:“是呀,姐姐和最爱她的人结婚了。”
安安领悟似的点点头,又软绵绵说:“我们也很爱她。”
沈文芸顿了几秒,莞尔一笑:“对,我们都很爱她。”
后排,许悦搭着徐伊然的肩膀,捂着心脏说:“啊,好恍惚啊,昨晚还梦见我们一起上早八呢,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徐伊然跟个老母亲似的,欣慰地擦擦眼角:“时间过得真快啊。”
身边,杜婉欣已经哭上了。
许悦一脸莫名:“你这丫头,哭什么?搞得我也想哭了。”
杜婉欣红着眼睛哽咽:“呜呜呜,终于圆满了,真好啊......”
是啊,真好啊。
另一边,路柠为了参加婚礼推了综艺行程,低调地坐在教堂倒数几排。
身旁坐着的是陆承吴他哥,陆?。
新娘还没入场,路柠就抬头看着前方一个象征肃穆的十字架,目光长久不移,有点出神。
陆?一身黑色西装,翘着二郎腿扫她一眼。
“羡慕?”
路柠收回视线,淡嘲一笑:“得了吧,羡慕有什么用,那么贵的婚纱和首饰,你舍得吗?”
陆?神情阴沉,不动声色掰过她下巴:“前前后后在你身上砸了多少钱,你说我不舍得?”
前方,陆承昊在跟负责仪式的牧师说着什么,此时不经意间回头看向宾客席,他眉心动了动,欲言又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路柠避开对方视线,假意划手机。
陆?捕捉她微颤的目光。
他顺着方向看去,跟自己亲弟弟短暂对上视线,他神情微动,收回目光抚摸她头发:“我还真是好奇,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她不说话,后颈突然被掐住,头发有很重的牵扯感,她被迫仰头,嘴唇轻微战栗:“你他妈轻点儿。”
陆?松开力道,改成意味深长的轻抚。
“这样,够不够轻?”
她喉咙咽了咽,压着音量骂他:“发什么神经,这是人家的婚礼,你别在这儿跟我闹。”
陆?敛眸注视她,声线平稳道:“你知道,我最恨有人背叛我。”
不多时,教堂隆重的双扇门被缓缓打开。
光线散逸而入,轻柔敞亮如透明薄翼,扫尽半空浮尘。
陈言肆身着定制款深色西装,身姿笔挺地等待在长廊尽头。
他眉目深邃而平静,眼底却浮着轻微踌躇。
这是他长达二十七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卸下浑不正经的散漫,第一次因期待而忐忑不安,第一次希望时间快进,让她下一秒就来到自己身旁。
教堂中间漫长的廊道上,宾客的视线随白纱游走,无数台摄像机记录此刻。
爷爷牵着温书晗的手,一步一步带她走向前方。
两名金发碧眼的可爱花童小心翼翼,提起她的白纱拖尾跟在后方。
花瓣洒满来时路。
终于,她往前迈了最后一步,站到陈言肆面前。
抬眸,隔着白纱看他。
陈言肆喉结轻滚。
好像有一瞬间,他呼吸停顿了。
她比他想象中还要漂亮。
世界上有太多阴差阳错。
人与人之间阴差阳错地相遇,又阴差相错地分开。
一路上兜兜转转,历尽千帆。
他还是最爱她。
这一秒,谁都不再苛责多往,不再担忧未来。
长廊中段,陈慈欣慰一笑,把温书晗的手交给陈言肆。
低声说:“死小子,别欺负人家。”
陈言肆淡淡一笑,温书晗看着他笑,自己也想笑。
“笑什么?”陈言肆紧紧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
温书晗目视前方,小声说着只有彼此能听见的悄悄话:“好庄严,都不像你了。
他面不改色:“所以我在眼里就是个混不吝?”
“唔………………差不多吧。”
“差得多。”
两人往宣誓台的方向慢慢走,一不小心,她缀着真钻的头纱落在他肩上,有一小颗细钻勾住了他戗驳领的银丝刺绣。
她第一时间发现:“头纱是不是勾住你西装了?”
陈言肆不动声色说:“挺好,是个好预兆。”
“什么预兆?”
“说明你今后离不开我,床上床下都特别缠我,勾我又黏我。”
“......在上帝面前,请不要出言不逊。”
陈言肆勾唇不语。
婚礼的庄严隆重没有持续多久。
宣誓一结束,一帮年轻人就在海岸边上闹了起来。
傍晚,游艇在海域巡航。
温书晗换下婚纱,穿一件白色缎面长裙,撑着围栏站在甲板上,看海平面尽头落下的夕阳。
陈言肆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搭在她发顶。
朋友们自己闹自己的,没来打扰他们。
温书晗从小就很喜欢海,因为总听别人说,面对海风的时候可以忘记所有烦恼。
心里如果有想说的话,都可以说给海洋听??
“爸,我跟我爱的人结婚了。”
“小时候你没教我怎么去爱一个人,不过遇到他之后,我迷迷糊糊学会了。
其实我挺想你的,如果你没有去世,就能看见今天我穿婚纱的样子了。
“我一切都好,你也好吗?”
夜幕降临,海面静谧而远阔,远方海雾茫茫。
陈言肆上瘾似的吻她耳垂,手臂在她腰上收了收,危险气氛悄然蔓延。
爱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彼此毫无防备,被一场漫长的心动淋湿。
温书晗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她心跳快了一拍,掌心无意识覆上他宽大的手背,问他:“海的尽头是什么?”
陈言肆起伏不定的呼吸缠住她耳边长发,气息沉哑地回答她:
“是日出。
是朝阳,是晨曦。
是属于他们的未来。
如果异国他乡真有上帝,那它一定能听见陈言肆的心声??
「我从十八岁开始就想给她全世界。
终于,她来到我身边。
她是我不可复制的执念,是我唯一的偏爱。
我很爱她
。
最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