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适合柔情缱绻。
月光朦胧似雾,彼此缠绵至热汗淋漓,他拥着她动情接吻,滚烫欲念顺着彼此紧贴的体温长久蔓延。
几番情热辗转,陈言肆覆在她背后。
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黏糊又清晰,撩得她心跳呼吸杂乱无章,只剩几声呜咽被他疯狂吻尽。
他呼吸也逐渐凌乱,一边深吻,一边摩挲她泛红的耳垂,两道气息来回纠缠,他修长的无名指被她乌黑发丝缠住, 绕在戒指周围。
她用力攥着床单,趴在枕上低喘,不知不觉,颈侧落下一记轻吻。
耳畔悬着他低哑嗓音:“天气暖了,穿婚纱给我看。”
...
如果不是因为她怕冷,陈言肆能把婚礼提前到领证前夜。
也算难得,他为数不多的耐心都给了她。
婚礼前夕,主纱由专人送到颐彰公馆。
许悦和徐伊然过来帮温书晗试婚纱。
婚纱礼盒将近半人高,内部用无酸纸层层包裹,比起婚纱更像一件艺术品。
许悦站在近处,摸着下巴观察这件艺术品,老神在在道:“我比较好奇价格。
徐伊然及时打住:“别,别跟我说价格,我怕我难以想象。”
温书晗在厨房给两人准备鲜榨果汁,端过去时被徐伊然郑重拦下:“饮料不能靠近!婚纱要亮相了!”
“......”她浅笑一下,把果汁放下,“好隆重。”
许悦咆哮:“你个浪漫过敏的爱情小木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为你准备的婚礼本来就很隆重?”
温书晗平淡点点头:“好像也是。”
初夏午后的光晕洒落别墅侧厅,负责送婚纱的两名外籍助理戴上纯白细纹手套,小心翼翼打开礼盒。
今天先试一遍,有不合适的细节可以再改。
成品送过来之前,她看过设计手稿。
婚纱是抹胸长拖尾款式,设计基调偏欧式复古,头纱和裙身缀满精巧细钻,一直到裙纱拖尾最后的那一毫厘,朦胧迷幻的美感如海波延续。
陈言肆不知跟谁取的经,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费了不少心思,婚纱品牌是他亲自选的,特意避开了时装周里常见的婚纱大牌,敲定德国一个小众设计师奢牌。
出自他家设计师之手的成衣堪称艺术品,不可复制,恰好契合陈言肆的想法??给她的好都是独一无二。
温书晗默默看着婚纱裙摆在视野里展开。
细钻反射光线,白纱之间柔光荡漾,摇摇晃晃落在她眼底。
她心潮也跟着浮动。
耳边传来夸张的惊叹声,只有她这个主人公安安静静。
“这拖尾绝了,有没有五米长啊?”
“不知道,目测不止五米.......对吧书晗,书晗?”
她回神:“嗯?怎么了?"
许悦心觉不对劲,认真打量她,啧声:“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困得很呢。没睡醒?还是说,你已经………………”
“哦?”徐伊然也蹭一下转头,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温书晗顿时反应过来,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最近舞剧排练催得太紧了,我没睡够,所以看起来脑雾有点重。”
“哦??”两个姐妹沉吟片刻,不约而同叹了一声,“还以为有新的家庭成员要诞生了。”
温书晗心思微动,静了几秒问:“你们很喜欢小孩子吗?”
“还行,就是感觉吧......跟自己爱的人孕育一个生命,这个过程还挺奇妙的。”
温书晗一时沉默。
她好奇,陈言肆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
说起陈言肆,他一大早就出差去新加坡了,这会儿估计还在忙。
眼前这件婚纱,说实话,确实惊艳到她了。
想留点悬念,她没给他拍婚纱全貌,只对着礼盒拍了张照片,顺手给他发消息,说婚纱已经送到家了。
他平静秒回:[好。]
温书晗没指望他这么快就回复,好奇问:[你在休息吗?]
[嗯。]
他表示自己没在忙,温书晗也就信了,顺带想起刚才的“生命”话题,她闲聊似的问他:
[你喜欢小孩子吗?]
等了几秒,那边突然没声了。
其实陈言肆在大厦里开会。
收到她信息的下一秒,他整个人在会议桌上顿住。
钢笔从指间滚落,秘书连忙帮他捡起来,小心翼翼问:“陈总,您不舒服吗?”
陈言肆压着情绪,神情若无其事,只是语调比平时沉了几分:“没什么。”
温书晗一直得不到回复。
她思衬片刻,又给他发了一条:[是不喜欢吗?]
对面正在输入半晌,跳出一句:[你有了?]
她回:[没有呀,只是突然想到了,所以问一问你]
而且也不可能有的,他就算再再过火也会记得做措施,每次都格外严谨。
千里之外的会议室里,陈言肆闭眼搓了把脸,鼻腔一声沉叹闷在掌心里。
温书晗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能打字问:[你怎么啦?]
陈言肆隔了许久才对她说:
[计划之外的事情对你身体不好
[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书晗怔了会儿。
她好像懂了。
比起一个可以给家族带来喜悦的新生命,他更在乎她的身体健康。
在他心里,她就是一切,甚至比一切还重要。
温书晗站在落地镜前,抬眸看着换上白纱的自己,一时有点恍惚。
许悦疯狂给她拍照记录,感慨时间真快,婚纱真美,现任哥真有心。
原来在设计她开幕式舞蹈服那天,她的身体围度数据就被拿去定制婚纱了。
许悦诧异:“他去年就预料到你一定会答应他的求婚?”
徐伊然一本正经:“说明现任哥眼光长远,运筹帷幄,资本家都这样。”
“唔………………”许悦直言道,“我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倒像是......他随时打算逼婚,在他眼里,两人的结局不是在一起就是在一起,没有第二个开放式选择。”
“啧,还真是,现任哥真坏啊。”
温书晗揪着白纱一角,表示赞同:“他一直很坏的,这个毋庸置疑。”
比如在拿到婚纱的设计手稿时,温书晗心有疑虑地问他:“我记得......网上说有一位好莱坞明星也约了他们家的设计师,比你约的还早,但为什么设计师先做了这一件?"
陈言肆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两人依偎在书案前,桌上是待处理的工作,他一心二用,空出的一只手绕她头发玩,语气慵懒:“加钱了。”
“…………”她转头看着他认真工作的侧脸,打探他,“不止是因为加钱吧,你是不是滥用私权了?”
“别把我想得这么坏。”他话锋一转,“虽然我确实很坏。”
婚礼时间定在六月底。
从地点到流程,再到邀请函数量,陈言肆一手操办,秉持着一如既往的霸王作风,没跟老一辈商量。
陈老爷子是妥妥的政治家庭出身,从小被严肃氛围熏陶入味了,一向爱惜羽毛,对婚礼的看法是能低调就尽量低调。
但孙子已经当家做主,他一个颐养天年的老人家也不想阻拦,索性放他们去国外办婚礼,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夏天很快到来,受邀的宾客陆陆续续前往意大利。
婚礼在阿马尔菲海岸举行。
中世纪小镇傍山而建,海景环绕。教堂内,巨幅壁画恢宏溢彩,空气里有淡香散逸,伴着隐约的海浪声,这里仿佛与世隔绝,却又烟火气满满。
座下宾客满席。
沈文芸带着小儿子坐在前排,她心下慨叹,怎么转眼之间,女儿就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