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清晰入耳,梦醒似的慌乱虚浮。
温书晗连忙把电话挂了。
果然有些真理经久不衰??从天而降的礼物都有标价,世上没有不讨自来的优待。
原来对她来说,被陈家养育的这十年,本质上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寄人篱下。
她本没有资格得到那么多好的。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心下酸怔。
爷爷知道这件事吗?万一知道了,岂不是更生气。
半晌,她随意套一件羊绒外套,准备下楼。
一开门,眼前一个高挺身影冷不丁杵在她面前,挡住她去路。
“......”这人是坐火箭回来的?
陈言肆姿态懒散倚着门框, 半阖着眼平静打量她,目光明晃晃的嘲弄。
“想跑了?”
“谁要跑?”温书晗理直气壮,“我在等你回来。”
这话引人误会,陈言肆眸光一动:“这么乖?”
“你不要自作多情。”温书晗仰头盯着他,“解释一下。”
尾音轻轻往下落,话里藏着意识不到的柔嗔。
这像模像样的阵仗,颇像生气的姑娘逮住偷腥的渣男未婚夫,气汹汹逼他坦白,解释衬衫上的口红印从何而来。
陈言肆似乎觉得她现在的表情有点意思,懒洋洋明知故问:“解释什么?”
温书晗耐着性子:“解释你利用爷爷把我接回家的事情。”
“哦。想知道?”他企图借此欺负她,“求我。”
一副悠闲散漫又势在必得的调子,跟他年少那会儿一样浑不正经,平时多出的那么点闲情逸致,全用来欺负她了。
要不是他长得太好看,温书晗真想叫一辆120把他拉走治病。
她别过脸不予回应:“你别这么无聊。”
她原地站着,陈言肆就插着兜低头靠过来,嗓音懒散蛊惑:“或者,亲我一下也行。”
“......亲你个头。”
“亲头也行。”
“?”温书晗难以置信的目光折回他脸上,心里骂了他八百回神经病,耐心值都被他折腾没了,“逗我很有意思吗?你快点说,不说就算了,不说的话我今晚就走,我搬到薛明成楼下,我们早晚一起上下班,一起??"
“你欠收拾?”他倏地掐住她下巴往前逼了两步,她蹙眉闷哼一声,踉跄几步堪堪站稳。
他整个人几乎是撞过来,力道大得把她披着的外套都震掉了。
衣衫可怜巴巴滑落,里面只有一件轻薄的吊带睡裙,她毫无防备,缀着错落红痕的肩膀暴露在他眼前,衬着她清倔的脸。
陈言肆眸光泛冷,看得她心头微怯。
她咬了咬唇,在泛疼的钳制之下用尽全力偏过脸,刻意避开他视线。
像故意磨她,陈言肆半晌才开口。
“接你回家之前,老爷子派人查过资料,祖上确实有交情,这个你不用怀疑。”他指腹摩挲她脸颊,“你曾祖父对陈家有恩,陆军学院的合照是真的,遗言也是真的。”
温书晗生涩吞咽一下。
复又注视他:“那为什么说是你利用了爷爷?”
“老爷子信命理。”他稀松平常道,“当年我花了点儿钱,托人找了一个风水师,让他当面告诉老爷子,你八字旺,是个小福星,必须把你带回家。”
难怪。
那年温绍德去世,她孤孤单单的,看着确实可怜。
但权贵家庭出身的人哪来那么多泛滥无边的善心,陈慈远当年若是看在祖辈面子上心疼她,想帮她,其实不用大费周章,简单给一笔钱就够了,根本不用把她当亲孙女一样接回家悉心养育。
温书晗茫然片刻,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明白陈言肆的执念从何而来,更不知他到底是何时对她动的心思。
此刻只觉得忧心:“你这不是用玄学骗人吗………………”
他嗤笑一声。
“你倒是挺会给我扣帽子,我什么时候骗人了?”陈言肆精于算计,总是能自圆其说,“你来家里之后,集团确实蒸蒸日上,二伯也一路升迁,这也能作假?"
“…………”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这种事情,说也说不清。”他话锋一转,又扯回她身上,“就像你喜欢我,你嘴上说不清,但你就是喜欢。”
温书晗猛地回神,挣开桎梏瞪他一眼:“你又犯病。
说完转身想走,陈言肆却一把揽住她腰身,几乎是用拎的方式把她扔回床上。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脑子发懵,后背撞向床面,身体在洁白柔软弹起一瞬,裙摆受重力拉扯,自觉滑至腰间。
惊觉异样,她及时伸手往下扯,陈言肆却先一步欺身而下,一手掐住她大腿,发烫的掌心重重落下,五指收紧,微凉指尖在一片白皙无暇上压出红痕。
地暖恒温,融合他身上特有的辛涩凛冽,一丝一缕蔓延,满含危险意味萦绕鼻尖。
温书晗红着脸颊并了并腿,推开他青筋虬结的手臂:“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手拿开!”
他低眸打量她粉白肌肤,指腹有意无意,随着她轻颤的节奏游移轻抚。
“身上的印子这么难消,要是我每天晚上多弄几回,是不是就一辈子消不了?”
“你??”温书晗难得气急,随手揪一个枕头扔他,“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又不是你的试验品!”
枕头在他肩上弹开,他纹丝不动。
陈言肆完美诠释什么叫作食髓知味后的疯狂,他说她当然不是试验品,她是他最爱最终的乖宝。
肉麻情话张口就来,他一边乐此不疲地摸索她,一边贴在她耳边犯浑。
脖子被他亲了个遍,发丝凌乱交缠。
一番折腾,他又想不计后果地吻过来,温书晗用最后一分清醒推开他的脸,阻止一个急切落下的吻。
两人僵持几秒,陈言肆眼神暗了暗。
危险一触即发,温书晗立刻松开捂在他嘴上的手,身体蹭着床面往后退,呼吸紧促:“为什么一直逼我,难道我很久之前招惹过你吗?”
陈言肆不说话,双眸愈加冷暗,下一秒他狠狠捉住她脚踝把她拖到床边。
她在突如其来的慌乱里溢出一声轻碎,微微张开的双腿被迫嵌着他腰身,他顺势覆下来吻她脖颈,一手在她腰侧又掐又揉,一通作乱。
游移的吻开始加重力道,又热又痒。
温书晗腰肢酸痛,猛然想起昨晚的荒唐,免不了开始紧张。
她挣扎几下,不甘心地问:“我是你计划里的目标吗?”
“是又怎样?”陈言肆撩开她肩上的吊带,把她吻成一滩水,“宝宝,别这么怕我。”
温书晗脑子里轰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