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呼吸乍然混乱。
所有情绪一并沸腾,温书晗分明想逃离,却难以自控,一度被他深邃目光牵引着,蛊惑着,向往他的温度。
对峙,挣扎,压制。
几个回合下来,她触犯到他蓄势待发的强硬。
过往的悸动一触即燃,酒精冲上脑海四散翻滚。
温书晗十分后悔喝下那杯酒。
但这一秒,后悔的情绪被另一种情愫疯狂扫荡,只剩一份久违的渴念占领阵营。
酒后体温上升, 她呼吸也发烫,暖烘烘的气息扑在他面颊,他喉结滚了一遭,眼神愈加暗沉。
界线就此破开,压抑的克制瞬间被冲垮。
陈言肆开始无所顾忌地掐揉她,狷狂又放浪:“不是想锁我?现在跟我锁在一起,满意了,高兴了?”
他毫无章法地欺负她,温书晗呜咽一声,下唇被她咬出更深的绯红。
醉意让人半梦半醒,一时分不清是过往还是现在。
温书晗仰着红晕迷离的脸,双眸略微失神。
她双手难以抑制地往上攀寻,半松不紧地搂住他青筋涌起的脖子。
眼前熟悉的眉眼有些模糊,但依旧锋利惹眼,承载她内心深处的依恋。
她茫然看着他,清透殷红的嘴唇上下开合,轻轻一碰,像记忆里极尽温柔的呢喃:“哥……………
音落,陈言肆眸底瞬起风暴。
温书晗正像一只树袋熊一样在他身上寻找重心,纤瘦手臂堪堪将他搂紧。
直到一声软绵绵的“哥”缠上他耳畔,她突然被他疯了似的托住膝弯抱起来,转身往前一压。
她惊慌失措轻叫一声,被浑身滚烫的男人重重抵在库存架上。
架子上整齐码放的密封纸箱剧烈摇晃,酒瓶玻璃清脆碰撞,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狂震。
狠戾冲击的一瞬间,她的脊背先一步撞到他护在身后的手,不痛不痒。
她小幅度换气,陈言肆压抑已久,灼烈的唇温急迫而下,将她汲取的氧气剥夺殆尽。
妄念在细枝末节里灼烧,震颤。
温书晗呼吸困难,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觉自己发烧了,被他吻过的地方全都滚烫难捱。
陈言肆半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单手稳稳当当抱着她,一顿凶狠的抽丝剥茧。
温书晗只能无助地攀在他身前,任防备四散零落。
她生病的时候依赖他,喝醉的时候似乎更依赖他。
乌黑凌乱的发丝蹭在他肩头,陈言肆咬住她唇的瞬间,强烈酸软的胀痛感侵略而来,温书晗呜咽一声,死死掐住他肩膀。
他半阖着眼皮,在接吻过程里看她无助又迷失的表情。
一秒又一秒,他紧锁着眉,掌控着轻重缓急,幽暗目光黏在她身上,沉入睽违已久的暖意里。
两年空白期,他在异国他乡度过无数个白天黑夜。
但凡闲下来一点,她轻软的声线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反复折磨他,让他煎熬到底。
温书晗面色潮红,在无尽的吻里迷乱含糊:“陈言肆,我们分手了…………”
音落,陈言肆眸色灼燃,一手死死掐住她腰侧,发狠:“我什么时候答应分手?从头到尾,我跟你说过“同意分手了?”
他玩文字游戏总是有一套。
温书晗眼眸含泪,在混乱中稍微清醒了些,但已经逃不开,一度陷在由他主导的旋涡里,无法抽离。
她呜咽着讨饶,他半点都不放过她,偏头咬住她绯红欲滴的耳垂,声音哑得过分:“说,喜欢我。”
毫无回应。
半晌,陈言肆在闷喘里冷笑了声:“不说是吧?可以。”
她咬牙沉默,换来他又一记狠戾惩罚。
整整三个小时。
凌晨将至,陈言肆用西服外套裹着她,把软得几乎成水的身子骨抱进副驾。
车辆在夜里穿行。
车窗玻璃完全降下,他车速快,冷风气势汹汹扑面而来,温书晗酒醒了一半。
她稍微一动就浑身酸疼,胃里又有点翻滚。
她忍着不适,颤颤伸手扯了扯他衬衫衣袖:“停车,我要下车………………”
陈言肆偏额看她一脸委屈难受,他沉着呼吸眉眼一压,果断刹车。
迈凯伦轰着一声闷响,靠路边停了下来。
酒后反应力稍慢,温书晗紧绷的后背撞上座椅靠背,轻轻弹起一瞬。
她眉心拧紧,又扯了扯他衣袖,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禁忌称呼张口就来:“哥,我想吐......”
陈言肆喉结一滚。
他烦躁地解开她安全带,把人拖过来抱着,语气跟审她似的:“晚上喝的什么东西?”
温书晗自觉蜷进他怀里,伏在他肩头委屈呜咽,语调含糊不清:“喝了又甜又苦的………………酒。”
“......”简直没有一刻让人省心。
陈言肆给她拍拍背,缓一缓。
温书晗坐他腿上不安地动了几下,抬起头,目光空茫地四处望了望,双手推推他肩膀:“下车,我要吐了……………”
陈言肆胸腔燥闷,太阳穴一阵抽疼。
他一脚踢开车门抱着她下车,走了一段,在公园垃圾桶附近放她下来站着。
也没推开她,只让她靠着自己,好像在他身上也没关系。
温书晗双腿酸软地依赖在他身上,莫名有点吐不出来。
陈言肆揽着她肩膀站在冷风里,居然还催上了:“不是要吐吗?吐。”
温书晗闻到他身上让人安心的香味,突然没那么想吐了。
胃底风波平息,她可怜巴巴哽咽一下,挣脱他的怀抱,自顾踉跄几步后退:“不吐了,我不吐了,我要回家…………………”
她越退越远,陈言肆眼疾手快,一下扣住她手腕把她扯回怀里。
她突然警觉,拧着手笨拙反抗,双脚死死踩地:“混蛋!你又要抓我去哪?”
陈言肆后槽牙一紧,擒住她的力道又重一分,目光狠戾:“我看你是欠收拾。”
她醉意还没散,气鼓鼓的,仰头瞪他:“陈言肆你凶我!”
这边还在想法子哄着,不远处的草丛突然冒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陈言肆一记冷眼刺过去:“滚出来。”
音落,裴嘉彦肩膀一抖,猫在从矮丛叶后面,慢吞吞探出个脑袋。
四目相对,陈言肆的眼神暗得能杀人。
裴嘉彦如临大敌,磕磕巴巴说:“外公让我………………让我把书晗姐带回家,他说,他说姐姐必须回家,你的话,就、就随便,爱回不回……………”
陈言肆没有搭理他,视线一抬,看见不远处停了几辆车。
车灯快速闪烁着,凶巴巴的假样,实际都不敢开过来近他的身。
他收回视线,冷斥:“滚回去。”
一声令下,裴嘉彦又怂兮兮把脑袋缩回去。
服了啊,他一个破高中生,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写作业,瞎掺和什么啊,后悔死了。
温书晗的酒意,是在别墅浴缸里彻底消散的。
一睁眼,自己又回到了颐彰公馆,回到他的领地。
手机也不在她身上,全都被陈言肆收缴了。
她不悦地拿起手边浴巾,从热水中站起来。
雾气弥漫,水滴簌簌落下,她视线一晃,发现陈言肆就倚在门边看着她,眸光沉静幽深。
危险信号蔓延。
“我………………”温书晗攥着浴巾,勉勉强强挡住一片无暇,生涩道,“我不是想走。
“哦。”陈言肆扯唇笑了下,“是我草木皆兵了?”
“......”就你成语多。
温书晗不想理他,表情闷闷地踏出浴缸。
浴巾还没裹上,就被他打横抱起来。
一旦食髓知味,就会一而再再而三。
陈言肆又一次攻池掠地。
人非草木,总有情难自控的时候,温书晗像猫一样溢出一声轻软,陈言肆喉结一动,吻她泛红的颈侧。
一边哄一边犯浑:
“好听。”
“再……一声。”
荒唐起伏,月隐星落。
柔软晨光盈满一室。
醒来时枕边没人。
是陈言肆枕边没人。
他没什么太大反应,一手搭在额上,闲适闭着眼。
空气里散逸一丝暖香,不久前余留下的。
他嘴角微微一动。
可以,跑得够快。
陈言肆简单套了件软质羊绒开衫离开卧室,路过开放式厨房,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正好撞见他,表情有点惊怯:“陈先生早……………”
陈言肆兀自从冰箱里取了瓶冰水,语调带着晨起的懒,漫不经心:
“下次她再跑,你们不用拦。”
“随她去。”
阿姨愣愣点头,又说:“陈先生,那个......老先生在楼下等您呢。”
陈言肆早有预料,随意“哦”了声,喝完半瓶水,不紧不慢下楼。
楼下,陈慈远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双手撑在拐杖顶端,严厉目光跟随他下楼轨迹,盯着他一动不动。
陈言肆在另一边坐下,懒洋洋搭起二郎腿:“您来得真早。”
陈慈远面不改色:“晗晗呢?”
陈言肆支着额头,指尖点了点太阳穴。
意思是不知道。
陈慈远懒得跟他废话:“让晗晗回家,要么你俩断干净,要么你到纽约任职,再也别回来。”
这话够狠了,谁家长辈会把亲孙子扔到国外待一辈子。
陈言肆耷着眼睫,淡嘲地笑:“爷爷,您恨陈显钟恨到我头上了。”
陈慈远横眉竖目:“你俩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