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含温(1 / 2)

含温 回环冬 4101 字 2天前

退无可退。

陈言肆抵在她红痣上的手指缓缓熨直, 整只手掌跟着覆落,突然找住掐了一记。

温书晗面红耳赤,拱肩闪躲:“你变态吗?”

陈言肆双眸狠戾又清冷,眼底闪过一丝餍足,仿佛在暗示前一秒手感极佳。

他撩起她耳边湿发,对“变态”一词不太满意,淡嘲:“看来你只会这几句,不如放开胆子,要骂就骂难听点儿,比如龌龊,禽兽,孽障,王八蛋,畜牲??”

温书晗睫毛颤颤,红着眼眶瞪他:“你闭嘴。

他慢悠悠眨了下眼。

“好。”

温书晗偏开视线:“送我回??”

下半截话卡住了。

她能回哪儿呢。

事情已经乱成一锅粥,离开崇园之前一番拉拉扯扯,早就暴露了两人的关系。

她还怎么回老宅面对陈慈远。

出国吗?身份证和护照又不在她这儿。

BX14......

“想报警抓我?”陈言肆冷不防揭穿她。

温书晗倔强不语,陈言肆拿出手机,调出通讯录界面递到她面前。

余光里荧荧发亮的屏幕刺着她视线。

她迟迟不转头,他靠过来低声诱哄:“不是想大义灭亲?自己挑一个号码,要抓我还是要一步到位审判我,都可以,随你高兴。”

游刃有余,百无禁忌。

纯纯一个混蛋。

温书晗噙着一汪清泪,委屈地皱起眉。

就是不想说话,不想理他。

但他会引诱她开口。

“后悔了?”他问。

温书晗静了许久,声线虚浮:“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陈言肆浅笑,掐过她下颌。

视线交缠。

“我在问你,是不是后悔没早点找借口跟我分开?”

温书晗紧抿的双唇隐隐发抖。

当年她离开的原因,正是陈慈远的反对。

陈言肆对此猜得八九不离十,她没必要再解释一遍。

比起后悔没早点结束,她更后悔的,是彼此之间糊里糊涂的开始。

后悔没能早点看透真实的他,反而落入陷阱跟他纠缠这么多年。

她抿唇沉默,陈言肆又一次猜透她:“还是说,你更后悔认识我,后悔住进陈家?”

温书晗鼻梁一热,颤声反驳:“我从不后悔被爷爷接回家,我很感激他。”

音落,陈言肆意味不清地挑了下眉,语气饶有兴味:“你就这么肯定,把你带回家的恩人是老爷子?”

温书晗神情一怔,喉咙瞬间干涩,声音泛哑地问:“你什么意思?”

他勾唇笑了下,懒散又轻浮:“你猜。”

又是意义不明的逗弄。

温书晗愈加委屈,眼里泛起一层浅薄的气愤,噙泪咬牙:“你爱说不说。”

她身子在座位上不安分地挣扎几下,陈言肆忽然倾身抱过来,闷热的呼吸深埋在她肩上,像疲乏时依旧不遗余力地汲取她的气息。

一颗黑茸脑袋拱在她颈窝,整个人被他亲昵无间贴蹭着。

他鬓角短发很刺人,她肌肤又软,脖子被他黑硬的发茬蹭来蹭去,她不太舒服地闷哼一记,动着肩膀想把他蹭开。

但她稍微一动他就贴得更紧。

结实充血的手臂缠在她细腰上,几乎将她腾空抱起,她被他强行赖着,完全找不到重心,只有臀下一点点位置是沾着副驾座椅的。

除了双手能锤他肩膀之外,半个身子动弹不得。

“晗晗,我们结婚吧。”陈言肆埋在她肩上,声音浑哑地说,“正好你欠我一辈子。”

冷不丁一笔“债务”兜头而下,温书晗气闷急了,双手推他脑袋:“一天到晚胡说八道!谁欠你一辈子啊?"

“你啊。”他语调懒洋洋的,又有点混不吝的味道,慢悠悠说,“放学路上喜欢摸猫,还喜欢给猫起蠢名字的温书晗,她欠我一辈子。”

温书晗顿了下。

放学摸猫?

她还在江城念初中的时候,放学路上确实会遇见一只大胖橘。

她还挺喜欢毛茸茸生物的,每天路过都会摸好久。

不过来淮京之后她就再也没摸过猫了,因为棠姨猫毛过敏,她怕不小心把过敏源带回家。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

“陈言肆,你到底……………”她心头麻木又颤动,愣愣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他手掌在她蝴蝶骨附近摩挲着,不知不觉解开了暗扣。

她后背一凉:“回答我的话!”

陈言肆无动于衷,还是漫不经心的两个字:“你猜。”

温书晗扭动身子反抗他,陈言肆冷森森抬头。

“再动?”他捉住她一只手狠厉按下来,声线克制,“起火了你来灭。”

领教过他的强悍蛮横,她连忙抽回手,拗着清冷倔强的脸蛋避开他视线,生硬道:“送我回舞室,我有东西落在那儿了。”

陈言肆也不问她落了什么东西,只打量她片刻,淡笑一声:“可以。”

环抱松开,温书晗终于能喘口气。

天已经快黑了。

引擎声再次轰鸣,起步时极强的推背感带来一阵眩晕,她下意识攥紧安全带。

陈言肆打着方向盘掠来一眼,嘴角漫不经心扬了一瞬。

银灰色迈凯伦一溜烟上了高架桥,加速驶至霓虹浮漫的中心市区。

一路无言。

终于,车子停在艺术中心大厦正门。

温书晗解开安全带下车,陈言肆支着额头坐在车里,气定神闲目视前方。

居然不管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温书晗回身,不动声色地问:“你不陪我上去吗?”

陈言肆点着方向盘瞥来一眼,饶有兴致:“要我陪?”

她生涩吞咽一下。

一路上暗自动了点心思,但不能让他知道。

她低眉顺眼地站在车门旁,无辜道:“走廊灯坏了,很黑。你知道我一直很怕黑的。”

陈言肆沉静审视她。

她纹丝不动,一副很乖的样。

片刻,他面无表情拔下车钥匙,推门下车。

这个点,舞室早就空了,大厦里也没什么人。

两人乘电梯上楼。

金属盒子里,陈言肆倚靠着冷壁一言不发,动作慢条斯理,单手把领带解了。

温书晗站在另一边,离他稍远,隐隐感知到他游刃有余的气场。

深色定制领带很快解开,陈言肆把车钥匙和领带一并抛给她。

她慌忙接住,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

他淡然自若:“保管。”

温书晗默默把东西收好。

电梯匀速上行,她掌心不知何时沁了点汗,被她不动声色合掌抹去。

叮一声,电梯门开。

走廊声控灯已经失灵,此刻确实很暗。

温书晗镇定地往更衣室方向走,陈言肆不紧不慢抄兜跟在身后。

月光从通风廊窗洒落,勾勒出一道浓黑的高挺身影,影子从后方游移过来,密不透风地罩住她。

不多时,两人到达更衣室门口。

大门安的是智能密码锁,温书晗不露声色输入一串密匙。

滴一声,她把门推开。

里面比走廊还暗。

陈言肆姿态闲适地倚着另一侧门框,微垂视线,深邃眼眸静无波澜打量她。

温书晗抿了抿唇,转头对他投去求助的目光,轻声说:“你记得我的柜子吗?帮我进去拿一下吧,里面太黑了。”

他淡嘲:“你倒是挺会使唤人。”

说完就掠走一记平淡眼神,不疾不徐走了进去。

彼此错身,温书晗停在门口,看一道挺拔背影融入室内昏暗。

一秒、两秒、三秒........

砰!

温书晗立刻关门,急忙用智能锁从外反锁,里面开不了。

一切妥当,她拔腿就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