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有什么气,只管冲我来便是,拿朱颜做什么笺子!”
钟幼明含笑仰头,神情虔诚极了,他唇角含笑,嗓音极尽温柔:“若是阿姊愿意告诉我,你到底让朱颜给镇国公府那个传了什么消息,或许现在还来得及救那丫头一命。”
“你威胁我。”钟令嘉咬牙。
“是。”钟幼明道:“但是阿姊也可以不答,毕竟,只是一个奴婢罢了,阿姊说是么?”
一个奴婢,呵呵,钟令嘉气极反笑。
自她母亲去后,她便将整个钟家都看透了,这些年来,朱颜对她忠心耿耿,小心伺候在她左右,说是将她当做亲人也不为过,钟幼明真是好狠的心,竟然拿朱颜来威胁她!
思及此,钟令嘉眯了眯眸子,忽而将攥着钟幼明衣领的手松开,沉声道:“我什么也没让朱颜去做。”
“你若是有什么怀疑,尽管冲我来便是。”
“若你真将朱颜打死了,那便请再多准备一副棺材吧,这样黄泉路上,朱颜也不会太过孤单。”
钟幼明忽而一笑,指腹摩挲了一番自己的下颌,笑道:“让我猜猜,阿姊可是让朱颜告诉虞归晚,我身后之人,便是楚王?”"
钟令嘉心头一震,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惊惶,却很快镇定下来,冷静道:“你要这般想,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一点,若是朱颜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钟幼明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衣襟,笑道:“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阿姊急什么。”
说着,他便伸出手轻拍两声,外间立即有人敲了敲房门,钟幼明轻声道:“进来吧。”
话音甫落,便见青珩一手将朱颜扭着推了进来。
见状,钟令嘉当即上前,仔仔细细将朱颜好生查看了一番,关切道:“如何?他们可有为难你?”
朱颜眼中含泪,双手紧紧捏着钟令嘉的手,泣不成声道:“女郎,我没事女郎。”
方才在门口,女郎同钟幼明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女郎待她不薄,她又怎么能让女郎失望。
见这二人主仆情深,钟幼明微微眯了眯眸子,却见青珩快步上前,忽然低下身去,在钟幼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钟幼明抬眸瞧了青珩一眼,见他眸中的紧张尽显无遗,当即便眯了眯眸子,站起身道:“我还有事在身,待过两日再来瞧阿姊吧。”
说着,钟幼明抬步就要往外走,却在触及到门槛时被钟令嘉唤住。
“慢着。”钟令嘉搂着朱颜,冷冷抬眸道:“明日便是年宴了,你还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关到明年么?”
钟幼明原本抬起的脚步一顿,不急不缓笑道:“我说了,阿姊,待到大事成了,自然会将你放出来。”
说罢,钟幼明脚下不再犹豫,当即便跨步迈了出去。
屋内,钟令嘉冷着脸将众人都赶了下去,这才拉着朱颜的手,将她周身都瞧了一遍,哽咽问道:“他们可有对你做什么?”
朱颜含泪道:“女郎放心,奴婢没事。”
见她当真安稳,钟令嘉这才松了口气,转头提起另一事道:“如何?”
朱颜点点头:“已经按照女郎的吩咐,将此事告知虞娘子了。”
“想来过不了多久,太子殿下便会知晓了。”
闻言,钟令嘉这才放心阖上眸子,松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另一头,虞归晚的确如钟令嘉所想,打算将此事同苏阑亭商议一番,却冷不防被衡阳郡主叫去了静澜苑。
刚至静澜苑中,虞归晚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果然,刚转过屏风就瞧见衡阳郡主端坐在桌前,对面是一队侍女小心捧了各味的香料放至她跟前。
虞归晚也不着急,乖巧找了个地方坐下,小口小口抿着茶。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衡阳郡主才捏起一块香料,道:“就用这个吧。”
“是。”领头的侍女小心将香料接过,这才领着一众人等下去。
衡阳郡主这才有空抬头,对着虞归晚招手道:“是沉稳了些,可知道母亲唤你过来做什么?”
虞归晚乖巧摇头,阿母的心思,她怎么能猜的出来。
衡阳郡主一笑,上前牵了她的手,一路领着她进了内室,这才温声道:“瞧瞧吧,都是东宫和皇后娘娘那儿送来的,说是给你的年节礼。
虞归晚尚且沉浸在被眼前这一幕震惊的状态中,衡阳郡主的内室绝对算不上小,可眼下皆是被各色的珠宝首饰和精美华服堆满了,便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尚未回过神,又听衡阳郡主道:“东宫传了话,说明年的二月十二便是个好日子,问我愿不愿意将你们的婚期提前到那个时候,查查,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