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闻言,赫然抬头,郑重道:“迢迢,你知道什么?”
纪迢迢抿了抿唇,才道:“容昭傻了的事儿,你也知道。”
虞归晚点点头,只是不知道这事儿同美貌女郎一事有什么交集,难不成容昭也是被人抓了,随后发现她身份尊贵,惹不得,才将人放回来的么?
毕竟,若是容昭原地消失了,别说是太后,这皇室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得打起三分精神来,否则,谁知道今日是容昭,明日会不会是他们。
尚未回神,便听纪迢迢继续道:“因着容昭势弱,连带着梨香居的卿悦也从云端跌进了泥土中。”
“偏生他怕极了旁人会因此小看他,刻意虚张声势去寻了子衿的麻烦。”
虞归晚了然:“被你撞见了?”
纪迢迢轻轻嗯了一声,抬眸幽幽道:“我原是想好生教训教训这人。”
她眸中浮上一抹厌恶:“这人仗着容昭的势,可没少在梨香居欺负人,奈何子衿却要拦着我,说什么都不叫我太过责罚卿悦。”
“这是为何?”虞归晚暗自皱眉:“便是子衿心善,到底卿悦是欺辱过他的人,也不必这般……”
“谁说不是呢。”纪迢迢抿了抿唇:“他见我不愿让步,这才拿了他的秘密做交换,叫我放过卿悦。”
“这……?”虞归晚心中升起几分好奇:“难不成这卿悦与他有什么渊源?”
话刚出口,虞归晚平日里看的那些个话本子中的情节登时便浮现在脑中。
见虞归晚面上神色愈发奇怪,纪迢迢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连忙道:“想什么呢!”
“你不知道,这梨香居背后的老板,最恨底下的人生事,平日里小打小闹,争风吃醋的他不管。”
“可若真的是因着一个人,叫另一人废了,那先前的那人也不必再在梨香居留着了。”
“既然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虞归晚接话道:“我听你说那子衿是个有些学问的,不若给他一些银子,叫他安稳过活,不也挺好么?”
纪迢迢轻轻一叹:“我原本也是这般打算的,只是...”
“他曾有个妹妹,唤作向云珠,生的极美,就是子衿也及不上她一半。”
“二人本是在西边的一座小城中小心过活,岂料向云珠的美貌实在太过打眼,被有心人瞧见了,就禀报给了上面的官员。”
“没过多久,向云珠便不见了,是子衿寻遍了城中每一个角落,也瞧不见半点踪影。”
“自此之后,他便日日在城中,瞧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他妹妹。”
“许是有人心善,也许是上面的人担心他将事情闹大,刻意给的口风。”
“总之就有那么一天,有个好心人出现,说是在建京见过他妹妹,若是他不肯放弃,不如来建京瞧瞧。”
在后面的故事,她们便都知道了。
“所以,他定要留在梨香居的原因,便是要寻着他妹妹?”虞归晚皱眉。
纪迢迢颔首道:“不错,梨香居最是鱼龙混杂,最易打探消息。”
虞归晚敛眸,脑中一转,便抓着纪迢迢的手问道:“他同他妹妹,可是城的人?”
她可没忘了,那刘远最是喜好收受美人,只是他将人给了谁,至今没有定论。
纪迢迢一怔,随即拍了拍脑袋,懊悔道:“这我倒是不曾问过,待我下次好生问过他。”
虞归晚点点头,既是没有定论,眼下也不好将这些事说给纪迢迢听,徒增担忧。
回过神来,纪迢迢颇为郑重道:“我此次前来,便是希望你能帮我找找他妹妹的下落。
虞归晚想也不想,当即一口应了下来:“可有什么画像么?”
“我身边没有那么多的人手,但是我可以问问苏阑亭,他或许有法子。”
闻言,纪迢迢面上一喜,当即便道:“且待我去问问子衿,如此,就有劳你了,杳杳。”
这番话,纪迢迢说的真心实意,于她而言,虞归晚便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虞归晚笑着将纪迢迢送走,才缓缓回了自己院中,思虑再三,依旧起身带着汀烟往虞云清的院子去。
阿兄向来聪明,或许有什么法子也说不准。
另一头,苏阑亭被急急传召到了乾清宫。
甫一踏入殿中,便见崔氏三代人皆恭敬跪在殿中,苏阑亭上前两步,朗声朝永平帝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圣安。”
永平帝不在意地摆摆手,才对崔慎道:“既然太子到了,你们便将容昭一事复述一遍吧。”
崔慎恭敬弯着身子,垂首低眉地将话复述了一番。
随后,永平帝才幽幽望着苏阑亭,道:“太子,你怎么看?”
苏阑亭垂了垂眸,问道:“孤听闻,容昭是因着在崔家瞧见了一个女子,这才发疯大闹,这个女子是谁,季玄可知道?”
崔砚淡淡抬首,嗓音清淡:“回殿下,不过是宫宴那晚,臣见她实在可怜,怕冻死在街道上,这才带回去给她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