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她还觉着太子侧妃之位,她十拿九稳的话,眼下算是将她一颗心打下深渊。
微垂了垂眸子,姒云琚下定决心般上前两步,仰头问苏阑亭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只要太子能给她这个机会,她便能说出纳了自己的诸多好处。
太子却是微微一笑,一手轻轻把玩着虞归晚纤细的玉指,不在意道:“娘子有话,在这儿说,也是一样的。”
姒云琚失神一笑,眸中尽是一片冷寂,当即便走至宁南枝面前轻轻伏身:“云琚无礼,还请固安公主见谅。”
宁南枝见了太子对姒云琚的态度,心中顿时不把这个女人看在眼里,当即便随意颔首,示意自己不在意了。
也不待众人出声,姒云据当即便行礼告辞道:“忽而想起家中有事,云琚便不久留了。”
说罢,她挺直脊梁缓缓出了门外。
宁南枝一双眸子落在虞归晚同太子交握的手上,扫至虞归晚的双眸,心知这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另一边,宁南枫思来想去,仍是去了一趟乾清宫。
永平帝端坐在御案之后,一双大学牢牢捏着茶盏,?眸不时扫过下方坐着的宁南枫。
待抿下一口茶后,永平帝才道:“兜了这么久的圈子,宁太子有话不妨直说。”
宁南枫抬首:“既然如此,小王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家妹的亲事,小王属意太子殿下。”
果然……
永平帝轻轻将茶盏盖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
慢悠悠道:“哦?宁太子可是有所不知,明安已是有了婚约。”
“正是镇国公虞山的嫡女,虞归晚。”
虞山此人,宁国人也算是如雷贯耳,不会不知道。
宁南枫当即便一笑:“镇国公的名字,自然是无人不知,只是这儿女婚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要问问她们自己是否愿意。”
“圣上,您说是么?”
“你是觉着太子会喜欢固安公主?”永平帝微微皱眉。
宁南枫摇摇头,面上一派势在必得:“金造令,是我父皇作为家妹的嫁妆,想必此物,定能叫太子回心转意。”
永平帝颇有些玩味:“当着朕的面,说这些话,就不怕朕生气?”
宁南枫微微一笑:“若是小王所猜不错,太子殿下当是您最属意的继承人。”
“如此有利于咱们两方的事儿,圣上怎么会生气?”
“放眼周边诸国,无一能与大祈抗衡者,只是北狄等国,也颇为强盛,能从大祈手下死里逃生的武器,便是大祈差的地方。”
“若能得我宁国倾囊相助,便是一统诸国,又岂在话下?”
宁南枫的嗓音清缓,却充满了蛊惑之意。
永平帝缓缓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眯了眯眸子道:“你的话,朕会转达给太子,至于他是否愿意……”
他点到为止,宁南枫当即接上:“小王明白。”
说罢,他轻轻伏身,行礼退往乾盛殿外,只是将将转身时,便听见永平帝问道:“若是明安不愿,侧妃之位,可是委屈了公主?”
宁南枫并不回头,仰头瞧了眼外间的天色,扯唇一笑:“这个问题,也容小王考虑一番。”
那边,虞归晚终是趁着机会将梨香居同崔家的事儿跟太子说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回了镇国公府。
说来消息也快,刚至晚膳时分,衡阳郡主在饭桌上,便将容昭失踪一事儿说了,口中叹道:“崔家几乎将满府上下都派出去找人了,还是不见踪影。”
虞山皱眉:“这般说来,只怕是..."
衡阳郡主微微叹了口气:“容昭极好享乐,从未有这般寻不到人的时候,只能祈求菩萨保佑吧。”
话虽如此,众人皆是明白,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翌日,虞归晚尚在睡梦中,便被汀烟轻轻拍醒,一双眸子颇为艰难地睁睁。
汀烟见她仍有些迷蒙,当即便唤道:“女郎,快醒醒,出事儿了。”
听闻出事儿了,虞归晚脑中才清醒几分,撑着从床榻上坐起,揉着额角道:“怎么了这是?”
汀烟抿了抿唇,有些难言道:“容昭郡主,今儿个早晨,在京郊被找到了。”
虞归晚正想说,这不是好事儿么?
便听得汀烟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完:“据找着的人说,将将发现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