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未曾婚配的,朕便直接下旨,成就这一桩好姻缘。”
闻言,宁南枫眸子微不可见地一颤,未有婚配
他不着痕迹道:“父皇昨日又传书一封,说是定要尽快将家妹的婚事定下来,宁国事务繁忙,还在等着小王处理。”
闻言,永平帝眸中飞快划过一丝亮光,从太子等人身上划过,笑吟吟道:“即使如此,太子,赵王,便由你二人亲自领着宁太子和固安公主在京中转转如何?”
尚未等苏阑亭反应,宁南枫便先一步笑道:“如此,便有劳太子殿下和赵王殿下了。”
他朝着苏阑亭微笑示意。
苏阑亭眸光一转,笑吟吟地回以一礼,只是却朝着永平帝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固安公主乃是女子,同儿子和赵王相处多有不便。”
“不若再唤上长平和仪清陪伴公主,父皇以为如何?”
至于为什么没有容昭,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闻言,永平帝当即点头道:“不错,既是如此,朕等等便令人去裕阳长公主府和靖安王府吩咐一声。”
“这几次,便由你们带着宁太子和固安公主在京中多转转,领略一番京中的风土人情。”
“是,父皇。”众人皆是应了下来。
正事吩咐完后,永平帝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令几人各自散去。
刚至乾清宫外,齐王冷眼瞧着太子和赵王,不阴阳道:“这般好的机会,两位弟弟可要抓住了。”
哼,说到底父皇就是偏心,金造令啊,那可是金造令!
有了金造令,就说是宁国举国在背后支持也不为过。
若是他拿到了金造令,那苏阑亭还能如此高高在上么?可恨父皇偏心,竟是连竞争的机会都不给他。
别说是什么定了正妃,那太子不也定下正妃,怎得就能接近宁国公主?
见他面上颇有嫉色,赵王心中暗道了句蠢货。
也不知当初柔妃怀他的时候吃了些什么玩意儿,才叫他脑子坏成这般。
这些年来,有谁见过皇帝的嫡妻乃是异国公主的?
苏阑亭悠悠站在后方,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唇边不自觉地轻轻勾起。
一旁的宁南枫忽然道:“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阑亭闻言,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二人当即朝齐王赵王颔首,走至一旁的宫道上去。
见状,赵王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落在齐王身上,笑道:“大哥还未看清楚么?”
“小弟我,可向来只是一个陪衬啊,便是要嫉恨,也别错了对象。”
说完,赵王微微扭过头,不顾齐王难看的脸色,径直往一旁走去。
另一边,苏阑亭同宁南枫悠悠走在宫道上,一旁的内侍们皆是隔得极远。
略走了一会儿,宁南枫笑道:“太子殿下龙章风姿,怎得至今还未娶妻?”
苏阑亭微微一笑,侧眸似有深意道:“宁太子的消息有些落后了,孤已有爱妻。”
“爱妻?”宁南枫似面露疑惑:“尚未听闻大祈已有太子妃。”
苏阑亭轻笑:“如今还只是未婚妻,届时请宁太子和固安公主一道来参加孤的大婚。”
前来参加,言外之意,便是他对固安公主无意。
聪明人之间,向来都是点到为止,只是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太子这个优秀的盟友,显然不是宁南枫的性格。
他微微侧首,当即笑道:“世事难测,谁又知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呢?”
“殿下您说,是么?”
苏阑亭一双眸子笑看宁南枫:“宁太子博学广记,只 是在孤这里,向来不会有意外发生。”
试探一番,二人相视一笑,转道朝星月阁而去。
回到星月阁后,宁南枫将将在桌边坐下,宁南枝便迫不及待凑上来,问道:“兄长,可有结果?”
宁南枫微微一笑,眸中满是轻讽:“可惜了,人家太子殿下,似是瞧不上你?”
什么?宁南枝心下一阵难堪,满是不信道:“兄长可有同他说清楚?”
“你是在质疑本殿么?”宁南枫自顾自斟了一盏茶,一手悠悠把玩着手中茶盏。
“南枝不敢。”宁南枝当即垂下头。
旁人不知晓的,只当这个兄长温润如玉,笑若春风。
可没人比她更了解,他生起气来是何等的吓人。
若非有些手段,又如何能在宁国稳坐储君之位。
只是...若是就这般放弃苏阑亭,她心有不甘。
心中转过几个弯,宁南枝忽而站起身,朝着宁南枫恭敬一礼,紧声道:“臣妹求皇兄开恩,叫我接近一番苏阑亭,臣妹有信心,定是能将他一举拿下。”
宁南枫指腹幽幽划过杯壁口,转眸朝宁南枝一笑:“这位太子殿下,城府极深,同那些色令智昏的庸才可不一样。”
见宁南枝面色愈发难看,宁南枫终是道:“半月后,本殿会启程返回宁国。”
“在那之前,你在大祈的位置,需要定下来。”
说罢,宁南枫低眸瞧了宁南枝一眼,随即站起身,转身出了屋子。
难得来大祈一趟,自然不可能全然是为了这个妹妹的婚事。
宁南枝闻言却是心下一松,兄长到底是心软了,只要给她机会,她便有把握能拿下苏阑亭。
永平帝传仪清和长平陪伴固安公主的消息并未瞒着,因此,很快整个京城都收到了消息。
姒府后院。
“砰!”琳琅刚端着午膳进来,便被一个碎在脚边的茶盏一惊,连忙转头令伺候的人都下去,自己独自将托盘放在桌上,又一样样捡了盘子出来。
“女郎,自打昨晚回来,您就滴水未进,这些菜都是您爱吃的,多少用一些吧。”琳琅小心劝道。
又捧了一盅甜汤至姒云据面前:“这玫瑰牛乳饮向来是您最爱喝的,叫厨房温了一上午呢,您多少尝一些。”
说罢,琳琅用白瓷勺子搅了搅,双手捧在姒云琚面前。
姒云琚却是满脸不耐,双眸微眯:“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如今这样的时候,你叫我怎么吃的下。”
“真是该死的固安公主!不过也是个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的贱人罢了!"
若是依着她的计划,现在这个时候,有她在民间的声望和祖父做保,便是太子再不愿意,一个侧妃之位,永平帝如何也会应下来。
偏偏半路杀出个固安公主,有着宁国和金造令作背景,眼下民间无一不是议论纷纷,有谁还记得她为了太子孤身入寺庙的事!
思及此,姒云琚只觉心烦意乱,瞥了眼一旁低垂着头的琳琅,原本歇下些的火气腾然又起来了。
都是这样窝囊无用的侍女,也难怪她的事儿一直都成不了。
皱眉思索了一阵,姒云琚忽而问道:“祖父可曾回来了?”
琳琅道:“应当已经回来了,许是因着使臣的缘故,太傅大人回来的时辰较之往日还要早些。”
姒云据闻言,当即便站起身,朝门外跨去:“随我去祖父那儿。”
另一边,镇国公府中,静澜苑
“阿母急匆匆唤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虞归晚双手提着裙摆,小心跨过静澜苑的门槛。
见她过来,冬云连忙迎了上来,口中道:“郡主正在更衣呢,女郎快随我进去。”
闻言,虞归晚更是奇了,这是怎么回事?
刚转过屏风,就见衡阳郡主将将穿好衣裳,打眼扫了一眼虞归晚,便道:“就这般也行,随我一同去你外祖家。”
外祖家,那不正好就是崔家?
虞归晚一怔,这不年不节地,加之先前同崔砚的那一场,去崔家.....
似是看破她心中所想,衡阳郡主一边任由田嬷嬷给她将披风系上,一边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上了马车再同你说说吧。”
说完,衡阳郡主便伸手拉过虞归晚,一同朝外间走去。
到府外时,远远便瞧见镇国公府的马车早早就候在门口,俨然是经过吩咐的样子。
见状,衡阳郡主携着虞归晚一同踏了上去,马车缓缓往崔府驶去。
靠在车厢内壁,衡阳郡主才幽幽一叹,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了来。
原来,前日容昭将崔夫人气病了以后,自己便被太后拘在宫中,借口传疾躲过了永平帝的一番责骂。
永平帝平日里事务繁杂,这一耽搁便彻底抛之脑后了。
也因此,太后那边瞧着没事了,便将容昭又放了出来,容昭这一自由,心中到底还是念着崔砚,便想趁此机会同崔夫人认个错。
谁成想,昨个儿夜里,崔现从宫中回府的时候,恰巧救了个快被冻死的孤女,那孤女今日也去朝崔谢恩,这一来二去的,正好被容昭瞧见了。
这可不就得闹起来么。
容昭仗着身份,当即就把那孤女一阵好打,就连崔夫人相劝也不管用。
崔夫人原本就被气的心肝疼,当下被容昭一刺激,是又昏了过去。
容昭心知自己做错了事,转身就跑了出去,现下还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