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容昭失踪(1 / 2)

阑亭杳杳 月临春 4744 字 2天前

“那...咱们眼下去崔家是...”虞归晚默然,这事儿听着像是已经尘埃落定了。

她话音未落,便见衡阳郡主轻轻摇摇头道:“你舅母气病了,这偌大一个崔家,没了主事的人,能行么。”

“再说了,李玄这些年来,皆不叫女子近身,眼下却在半夜救了个陌生女郎,你舅舅放心不下,唤我过去瞧瞧。”

虞归晚乖巧点点头,只是不知阿母怎得将她一道叫上。

衡阳郡主微微扫她一眼,便知她心中是个什么想法,当即便轻笑一声:“在想阿母怎得偏要将你带上?”

虞归晚乖巧点点头,一双眼睛巴巴地瞧着她。

衡阳郡主这才慢慢道来:“崔家到底是你的外祖家,先前你同你外祖、舅舅舅母再是亲近不过,难不成结亲不成便要成仇了?”

再说了,虞归晚往后是要入东宫的,崔家便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的查查,身后不能没有依靠。

衡阳郡主的一片慈母心,虞归晚自然知晓,当即便抱着衡阳郡主的胳膊撒娇道:“阿母??女儿都知道。”

母女两将将说完话,马车便在崔家门口停下。

门口侧边站了个一身青衣的婆子,见状连忙迎了上来,口中连忙唤道:“郡主,您可是回来了。”

见那婆子虽是慌乱却还算镇定,衡阳郡主这才缓缓舒了眉头,扶在婆子手上下了车。

这世家大族,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字,尤其是这些要出门见客的,切莫慌了阵脚,叫外人看出门道来。

略站稳了脚,衡阳郡主扭头瞧了眼乖巧跟在身旁的虞归晚,这才微微回首,同那婆子说着话:“嫂嫂还病着,朱嬷嬷怎得就出来了。”

“都是自家人,随意派个人等着便是了,竟也劳烦你亲自出来。”

听出衡阳郡主话中的嗔怪之意,朱嬷嬷连忙应道:“郡主放心,夫人哪儿都有人看着,定是出不了乱子。”

衡阳郡主轻轻嗯了一声,脚下不停,眸子微微扫过一侧的虞归晚,这才问道:“季玄呢?”

“回郡主,郎君一直在锦心斋候着,夫人前一阵将将喝了药,眼下也能说上几句话。”

衡阳郡主本想问宫中是否知晓,顿了一瞬终是不曾说出口。

这样的话,还是待会儿见了嫂嫂再问的好。

锦心斋本属崔家后院的正院,因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众人便已到了跟前。

衡阳郡主自是不必说,就连虞归晚打小来锦心斋的次数也颇多,无需朱嬷嬷多话,母女二人便已踏入其中。

崔王氏病了不过一日之数,这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气,叫人不自觉地皱眉。

眼下屋内众侍女皆恭敬低头侍候在一旁,气氛凝重极了。

衡阳郡主心下一沉,转过屏风便瞧见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之上的崔王氏。

崔王氏原是个极端庄的美人,眼下竟也苍老了不少,一双眸子中尽是恨憎之色。

就连虞归晚也忍不住叹息,这样的崔王氏,哪里还像她那个向来端庄沉稳的舅母。

见衡阳郡主二人进来,原本坐在床侧的崔砚淡淡起身,将手中汤碗随意搁在一旁,恭敬对衡阳郡主唤道:“姑母。”

“嗯。”衡阳郡主瞧了眼床榻上的崔王氏,幽幽唤了声:“嫂嫂。”

崔王氏缓缓回眸,刚一瞧见衡阳郡主同她身后的虞归晚,眸中顿时积蓄起泪花:“啊……”

见状,衡阳郡主却是微微扭头,冲崔砚道:“季玄,你同查查先去后院转转,姑母同你母亲有话要说。”

二人心知这便是要避开她们说话了,自然恭敬应下。

于崔砚而言,衡阳郡主的吩咐听在他耳中便如同仙籁,这些日子,他从未有机会能跟虞归晚说说话。

虞归晚自然也无异议,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无需母亲在侧。

见她二人转身出了房门,崔王氏这才将众侍女们屏退,瞧着衡阳郡主便悲从中来:“阿妩,季玄...季玄他命苦啊!”

她一手狠狠攥紧了袖口,眸色一片通红:“可恨皇权压人,可恨我身为蝼蚁,反抗不得。”

“竟是....竟是给季玄定下这么个孽障!"

“嫂嫂!”衡阳郡主不赞同地眉头一蹙,纤细指了指天上。

却见崔王氏似是铁了心般恨道:“我今日便是说了又如何,他皇家能做出这般丑事,我崔氏还不能说了?”

“若真是叫太后娘娘听见了,尽管来取我的性命好了!”

“嫂嫂。”衡阳郡主叹道:“你这就是气话了,便是不为着崔家,也要替季玄考虑考虑。”

“这些日子以来,季玄被圣上不断提拔,便是圣上做过弥补了,咱们要是再不识趣,便是同圣上过不去了。”衡阳郡主轻声劝道,随即眉头一拧,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嫂嫂怎得这般气怒?”

她了解她这嫂嫂,能将她气成这样,想来是容昭太过分了些。

崔王氏原本将眼泪止住了些,闻言又有落泪的趋势,微微阖了阖眸子,才嘶哑开口:“我本是知晓这些时候容昭迷恋那戏子。”

“因此刻意朝各府的夫人们递了帖子,我承认,我是有些刻意的心思,想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容昭。”

“只是...”崔王氏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只是我不曾想到,她一个天家郡主,竟然能荒唐至此!”

崔王氏眼珠转了转:“她竟是...躺在在卿悦腿上,由他一口口将东西哺进口中。”

“伤风败俗!真真是伤风败俗!”

气急攻心,崔王氏忍不住便狠狠咳嗽起来,衡阳郡主连忙一手拍着她后背,一手端了茶盏过来,秀眉狠狠拧起,这容昭也太过分了些。

崔王氏饮了口茶,好歹将咳嗽止住了些,才恨道:“提拔?季玄本就文武双全,何须圣上刻意提拔,反叫他落人口实。”

“阿妩!”崔王氏偏头,面上一片沉痛:“我真是恨啊!”

“当初我便是死了,叫崔砚守孝三年,也不能将这样的女人娶进家门!”

衡阳郡主皱眉:“嫂嫂这是说的哪门子气话!”

说罢,她又问道:“那季玄救了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提及此事,崔王氏面上一滞,幽幽叹道:“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她扭头望着衡阳郡主,一字一句道:“那女子,像极了查查。

什么?

衡阳郡主双眸瞪大,再思及容昭大闹崔家,原来....竟是为着这个。

只是....查查这般相貌,岂是那般好寻?

崔王氏似是知晓她心中所想,当即便摇摇头道:“若论容貌,顶多像个三四分。”

“可她那神情态,活脱脱第二个查查。”

她有些担心地抬眸,不安道:“阿妩,你说季玄……”

另一边,虞归晚同崔砚在园子里逛着,忽然便瞧见不远处有个女子在林间,伸手将正开着的花采了下来,放进一旁的篮子中。

见状,虞归晚微微皱眉,向崔砚道:“这是...?”

她似乎不记得,崔家还有这么一位亲戚。

崔砚飞快扫了一眼那女子,随后视线定定落在虞归晚面上,声若冷玉:“昨夜回崔家时,见她一人蜷缩在路旁,这才将其带了回来。”

虞归晚轻轻点头,崔砚的事,自然是与她无关。

思及此,她脚步一转,便想换个地方,不料那女子此时也瞧见二人,当即便挎着篮子走上前来,盈盈行礼道:“郎君回来了?”

她自然站起身子,瞧向虞归晚有些疑惑道:“这是....?"

“这是查查。”崔砚言简意赅。

那女子显然是听过虞归晚大名的,当即便有些好奇地歪了歪头,问道:“她便是容昭郡主口中那个...”

话未说完,她忽然捂唇道:“是小女失言了。”

没来由地,虞归晚对这个女子十分不喜,当下也不耐再同她说话,只淡淡道:“表兄可是与这位娘子有话要说?”

“既是如此,那便恕查查先行一步。”

说罢,她淡淡收回目光,提步便要往一旁去。

“查查。”崔砚提脚,立即便要跟上虞归晚的步子,却见那女子身形一晃,似要晕了过去般。

“郎君...”

她身子一歪,整个人便朝着崔砚身上倒去,恰巧拦住了崔砚去追虞归晚的步子。

崔砚当即皱眉,将那女子扶住,可眼下没有侍女小厮,也不能让一个晕过去的女子在此等着。

他心下一急,也顾不得许多,抬手便冲着女子周身一处大穴狠狠一点,几乎一息的功夫,那女子便幽幽转醒,一双泪盈盈的眸子欲说还休地望着崔砚。

见她醒来,崔砚当即便将她放在路边,吩咐道:“崔家安全,待会儿若是有侍女小厮经过,你便叫他们送你回去。”

吩咐完,崔砚急急转身,扭头便去追虞归晚,只将这女子独自留在原处,神色晦暗不明。

虞归晚在小道上一边慢悠悠晃着,心中越想越不对劲,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些,偏偏容昭便能遇见同崔颇为相似的卿悦。

偏偏崔砚捡回来的那女子,一言一行都像在学自己....

正这般想着,便听见身后传来崔砚的呼声:“杳杳。”

虞归晚脚步一顿,见崔砚追了上来,有些疑惑道:“你不是在同那女子说话么?”

不过她也并未纠结,只正了脸色道:“表兄可知,这女子是何来路?”

崔砚眸色一颤,喉头动了动,问道:“查查问这个做什么?”

“她不过是我一时心软救回来的,与我并无半点干系,如今在府中,也只是给一口饭吃。”

“待她或者是母亲身子好了,便会叫她自行决定去留。”

说及此,他嗓音干涩,眸光缱绻道:“查查....不喜她么?”

虞归晚一怔,不明白崔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以为自己还喜欢他么,当即便摇摇头道:“表兄府中的事儿,自然无需同我说,只是我觉着...这女子瞧着有些不对劲,千万要小心才是。”

若是以她看来,还是早些打发出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