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太子出征(2 / 2)

阑亭杳杳 月临春 4926 字 2天前

至路口时,脑中忽的回想起虞归晚方才的笑颜,脚下一转,便朝静澜苑的方向走去。

翌日一早,眼瞧着巳时过半,虞归晚依旧尚在梦中,汀烟小心上前将虞归晚唤醒。

虞归晚睡得正香,被汀烟唤醒仍是懵懵懂懂的,呆坐在床榻上。

见她怔愣,汀烟一边拧了帕子过来,一边笑道:“女郎可是忘了,今日还约了长平郡主她们去天香楼用膳呢,瞧这时辰,您约莫是要快些了。”

汀烟这一提醒,虞归晚才想起来,前日回府之前,她同长平仪清便约好了,今日唤上令嘉和迢迢一块儿,在天香楼小聚一下,也算是庆祝她终于脱离苦海。

思及此,虞归晚一骨碌从床榻上翻起身,急急净了脸,才坐至妆台前道:“梳个简单些的样式就行。”

又急急唤了听雨去静澜苑告罪,便说她今日不去阿母那儿请安了。

幸而汀烟手巧,一番梳洗完倒也不曾误了时辰。

临跨出房门时,虞归晚忽的一顿,扭头问道:“可有喂了十一?”

“放心吧女郎,前日回来,奴婢便吩咐了听雪、汀水两个专程照看着。”汀烟抿唇一笑,自家女郎的心思,她可是看的分明。

至天香楼时,长平几人早早便在雅间候着了,见她进来,长平目光一亮便笑道:“好你个虞查查,竟是叫我们都在这儿等着。”

虞归晚脚步急急至桌边坐下,气都来不及喘?便接了清推过来的茶盏一口气饮下,连忙道:“你是不知道,我方才都是跑着进来的。”

“行了行了。”仪清懒懒抬眸,唇边轻笑道:“瞧你,多大的人了,还跑的跟个孩童一般。”

闻言,长平这才轻轻放过她,娇嗔道:“别以为仪清帮你说话就躲过去了,今儿个的账可得记你头上。”

虞归晚大手一挥:“好好好,都算在我头上便是。”

说罢,便又自顾自添了茶水,小口小口抿着。

与虞归晚插科打诨完,长平才扭头关心起旁的事来,首当其冲的便是钟令嘉。

“听说你那妹妹近日连门都不出了?”长平眨眨眼,兴致勃勃地问钟令嘉道。

钟令嘉本是含笑瞧着她们打闹,闻言轻轻放下手中茶盏,眸色渐渐变冷:“不过是自作孽罢了。”

说及此事,谭氏这些日子正张罗着要给钟幼安备嫁妆,瞧那架势,只怕恨不得将整个钟府都搬去谭家。

架势之大,就连向来不爱凑热闹的纪迢迢都知道了些许。

纪迢迢皱眉道:“听说钟夫人还在天工阁定了好些首饰,有些是别家女郎早早便定好的,也叫她抢了去。”

说及此,纪迢迢唇边挂起个恶意的笑:“这女郎你们也认识,正是那公家的娘子,公清也。”

提及公清也,长平颇有些意外道:“公清也可向来不是个吃亏的性子,竟也没同钟家那位闹起来?”

“闹什么啊。”纪迢迢不屑冷笑,眸中尽是轻视之意:“公清也可是忙着维护她在京中的名声呢。”

说及此,纪迢迢唇边的笑意一僵,连忙转头朝仪清保证道:“你放心,我对她绝对是保持距离的。

“这些日子她想上门堵我阿兄,我纪家可是连门都不曾叫她进过,回回都是托词道主人不在家中。

仪清颇为不在意地换手撑了下颌,媚眼如丝:“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见状,纪迢迢心中一叹,她算是明白了,仪清对她阿兄本就是不在意,只可惜了她阿兄,追妻路漫漫啊。

她想的倒也是不错,在仪清心中,靖安王妃只是看好纪方夷罢了,双方可还不曾交换庚帖,若是这时纪方夷有了自己喜欢的娘子,尽管去娶便是,她虽不是皇帝的女儿,却也是不愁嫁的。

二人你来我往,旁人哪儿还看不出门道来,连忙换了话题道:“听说今儿个一早,宫中的大监就去崔家宣纸了。”

钟令嘉轻轻抬眸,不无担忧地望着虞归晚道:“崔砚同容昭郡主的婚期,便定在了明年十一月初三,听说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见虞归晚仍有些魂游天外的意思,长平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皱眉道:“杳杳!”

虞归晚被她吓得一个激灵,睁睁眸子道:“怎么了?”

“想什么呢,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长平皱眉道。

“没...没什么,你们说什么呢?"虞归晚垂下眸子,当即端起茶盏掩饰自己的尴尬。

仪清却是有几分了然,眸光微动,悠悠道:“我们说,崔砚同容昭成亲的日子定了。”

定了么....虞归晚一怔,轻声道:“那也挺好。”

只是可惜了崔砚,端雅了一生,到头来竟要娶容昭这么个妻子,想来也颇为唏嘘。

“挺好?”长平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这还是当初那个一颗芳心尽扑在崔砚身上的虞归晚吗?

见她表现这般夸张,虞归晚也顿时有些无奈:“长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更不是放不下的人。”

当初闹过那一场后,她便真的将崔砚放下了。

如今再见,除了有些尴尬以外,剩下的便是仅剩的青梅竹马情谊。

虞归晚表现得坦然,众女这才惊觉,虞查查瞧着娇软,实则拿得起放得下,过了便是过了。

见状,众人皆默契地换了个话题,用过午膳,几人又相约着去霓裳坊瞧瞧衣裳。

刚至天香楼下面,正好撞见了与崔砚一同进来的容昭。

瞧见虞归晚,容昭原本笑吟吟的面色骤然一垮,当即便故意凑近崔砚,作势要挽上崔砚胳膊。

见此情形,虞归晚等人皆是脚步一顿,随即往门外去,神色未起波澜。

崔砚今日依旧一身玄衣,容颜较往常更为清俊,也更为清减,见容昭朝自己凑来,不由自主拧了眉头,随即侧身躲过。

动作间,早与虞归晚错身而过。

尚未收回望着虞归晚的目光,便听容昭恶声恶气道:“人都走了,你还在看什么呢?”

崔砚冷冷收回眸子,直视容昭:“还请郡主慎言。”

“不是么?”容昭心中委屈顿生,一股极强的酸涩感涌来,她为了崔做了那么多,为何他心中还是只有虞归晚那个女人。

容昭强忍着不甘道:“若不是因为她,那你说,你为何一改往日的模样,就连衣裳也只穿玄衣。”

“明明...明明你当初最爱雪色。”

二人正处天香楼中,此时又是最热闹的时候,见状众人皆将视线投注崔砚二人身上。

崔砚本就不喜容昭,眼下更觉厌烦,当即淡声道:“想必郡主也未有心思用膳了,臣先行告退。”

临走前,他微微侧首:“若是郡主还不满意,大可请太后治臣的罪。”

说罢,微微一拂衣袖便离开天香楼,独留容昭在原处气怒跺脚。

另一边,虞归晚几人正要分别,却见钟令嘉面色有些犹豫道:“香香,可否借一步说话?”

虞归晚点点头,待到了镇国公府的马车上,才轻声问道:“怎么了令嘉?”

钟令嘉犹豫再三,终是正色道:“查查,提醒太子殿下,小心齐王、赵王!”

回了镇国公府,夜色下,虞归晚静静端坐在妆台前,思来想去半晌,终是蓦然站起身,将一旁伺候的汀烟吓了一跳。

汀烟正要出声,便听虞归晚问道:“你可记得,当初阿父送我的那柄匕首在何处?”

匕首?汀烟皱眉,随即脑中细细思索起来:“可是当初女郎生日之时,国公爷送的那柄?”

“对!正是那个,可还记得放哪儿了?”虞归晚面色一喜。

“奴婢记得,当时您不大喜欢,拿出来把玩了几次,并未放回私库中。”汀烟肯定道:“女郎找这个做什么。”

虞归晚默然,汀烟一提她才想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柄匕首通体黑沉,上下没有一点花纹配饰,她向来是不喜欢这类黑黢黢的东西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那把匕首实在是好用,可以说到了吹毛立断的地步,因此她也曾拿出来划拉过一些东西。

可是最后放哪儿了呢....

虞归晚皱眉在妆台翻了半晌,又去私库仔仔细细找了一遍,都不曾有。

正心烦意乱之际,忽然脑中亮光划过,转身便朝内室走去,往床下面一趴,果然!

当初她痴迷话本子,瞧见其中有一段,说是将匕首置于床下可保平安,当即便将这柄最不喜欢的匕首扔了下去,还不许旁人清走,这才一直留在此处。

找到匕首,虞归晚唇角笑意一勾,朝着窗外便轻声唤道:“雾隐!”

一道黑影当即出现在她面前,恭敬单膝跪下。

虞归晚将那匕首往雾隐手中一塞,面带喜色:“你将这把匕首交给太子殿下。”

“他惯使的是枪,虽是百兵之王,可若是遇见近身的不免有些掣肘。”

“更别说他那枪太重,平日里不便携带,这把匕首正巧可以送他防身。”

提及防身,虞归晚忽的一拍脑门,对雾隐道:“对了,我那儿有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你替我一同交给太子殿下。”

“他武功那么差,上回在大慈悲寺都能叫人伤了,眼下沙场中更是危险,说不得使用上了。”

她絮絮叨叨一阵,又将东西通通交给雾隐才作罢,浑然不觉汀烟雾隐二人隐隐上翘的唇角。

一连几日,很快便到了太子出发的那日,虞归晚作为未来的准太子妃,自然是要去城门口送行。

大军在京郊等着开拨,太子并几位重要的将领由城门口出发,于京郊汇合,直取西关城。

城门口,太子银鞍白马,手持红缨长枪,端然瞧着虞归晚。

“杳杳,过来。”他唇角微微牵起。

见众人皆抬眸将视线转过来,虞归晚面色一红,脚下却乖乖步至太子面前,颇有些扭捏道:“殿下...”

太子轻轻伏身,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虞归晚,正色道:“虞查查,等孤回来。”

虞归晚抬眸,恰巧撞进太子的眸子。

他唇边笑意更深,一双薄唇凑至虞归晚耳边,颇为张扬肆意道:“虞归晚,待孤回来,迎你做我的妻。”

不是太子妃,是妻子。

尚未等虞归晚回神,太子便坐至身子,朗声对着身后将领道:“出发!”

虞归晚被这一声拉回神志,目光却不期然瞥至其中一人,瞳孔猛的一缩??他怎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