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呀,安儿的生辰嘛,怎么会忘了呢。”
魏循深吸一口气,这一段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路总算走完了,那夜夜困扰他的梦,也总算消散。
“王爷。”元墨一直在宫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忙躬身迎上来:“是要回府?还是…………….”
魏循捏了捏眉心,天色如此之暗,竟让他有些看不明元墨,轻轻闭了闭眼,想要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压下,却在此时,一道熟悉又洪亮的少女声音传来:“阿循。
魏循眼睫一颤,缓缓睁眼。
不远处,一个少女站在那,身着一袭蓝色长裙,外罩白色狐裘大氅,裙摆摇曳之间,如万千星辰璀璨,弯弯的眉眼,宛如月牙,耀眼夺目又光彩照人。
“阿循。”少女朝他挥了挥手:“你怎么才出来,我等你好久了,小七呢?”
魏循上下打量她,白皙的面颊微微泛红,站在这风口处,定然是冻的。
她是蠢的吗?又为什么要等他?凭什么要等他?他们什么关系?他说的那么清楚,闻溪为何还要靠近他?她明明喜欢的是谢观清,明明讨厌他,为什么又要这样子?
是想着与他关系打好些,然后再接着利用?欺骗?
“你为什么在这等我?”魏循问,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闻溪。
闻溪感受到魏循语气里的暴躁风雨,暗暗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不等她细想,魏循声音又传来,“说话。”
凑近她一步。
这般逼迫逼近,让闻溪心脏微提,忙道:“我担心你和小七啊。”
而且,她也并非一直在这,一盏茶前她还在对面马车上呢,只不过是瞧见了魏循才下来的,看他一个人出来,有些疑惑,她亦是答应了朝颜,要在宫门口等她的,怎么反倒是魏出来了,她还在宫中?
魏循盯着闻溪看了好一会,喉间才发出一声嗤笑:“闻溪,这话你信吗?”
“差不多够了,本王不是玩物。”
"......"
闻溪一时哑然,不解魏循怎么会对自己用这样一个词语?如此的嘲讽又带侮辱,细细瞧着魏循,终于发现他与往日的不同寻常。
他不开心。
跟初遇他那年一样的神情,破碎而凌乱,可怜的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
闻溪一瞬间,鼻尖有些酸,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不开心,不要管那些人,我说过了,我护你清白。”
她尽量说的温和,轻声安抚:“阿循,没事的,此次,我保你。”
抿了抿唇,她想要伸手轻轻拍他的肩膀,却被魏循避开。
四目相对。
魏循双眸布满红血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骗子。
闻溪心口一闷,她此次并未骗魏循啊。
见闻溪不说话,魏循心头说不出的暴躁疯狂,他一把攥住闻溪手腕,将人往前扯,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闻溪一跳,此刻,他们就在宫门口,若是被人瞧见…………
“魏循!不要在这发疯,放开我!”
闻溪这般神情,莫名熟悉,魏循脑中忽然就响起两年前,她冷漠又残忍的话语。
“你连谢观清的头发丝都比不上,我凭什么要选你啊?”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话语清明洪亮,魏循脑袋嗡嗡,他彻底失去理智,放开闻溪,闻溪还来不及松下一口气,冰凉手心便覆上她后脖颈,又将她用力往前扯,距离之近,她清晰的可以瞧见魏循细小毛孔,那双狂风暴雨眸子,令她心惊不已!
“魏循!”闻着仰头瞧着魏循,怒道:“你发的什么疯?放开我!”
魏循居高临下睨着她,眸间是疯狂戾气:“闻溪,你把我当什么?”
"?"
“利用我来博得谢观清的关注?”
“你胡说八道什么?”闻溪面色铁青:“再不放手,我就要对你动手了,日后见面,我就不理你了!”
魏循笑出声:“那便再也别见了,本王最讨厌骗子!前两年也是本王醉了酒,犯了蠢,你也不必记挂如此之久,本王对你实在是没兴趣!”
闻溪喉间一梗,想要说话,魏循却已然放开他。
她万般不解:“我今日到底何时骗你了?”
魏循却目光凶狠:“闻溪,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靠近我,我没兴趣和你交朋友,你要想嫁给谢观清自己去嫁,再敢骗我,我一定杀了你!”
“不止你,我会杀了所有人!”
寒风刺骨,阻挡了闻溪还想要说的话,她愣愣瞧着魏循身影,皱眉思索之时,却瞥见一物,好像是从魏循身上掉下来的。
她弯身捡起。
是一个荷包。
是爬满独特的红色爬山虎的荷包。
被她扔了的那个荷包。
是在江南时,魏循亲手为她所画,送给她的十一岁生辰礼。
闻溪手心缓缓收紧,抬眼看去,魏循的身影已经消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