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 / 2)

甜糖味苦 蝗蝗啊 4460 字 3天前

厌。”

陈唐坐在车里,一指外面,介绍着:“那是卡茨先生,是卡茨家族新一任的继承人。”

连甜抬眼望去, 那是个有着棕色头发黑色眼珠,鹰钩鼻的高大男人,外貌上与陈唐相差甚大,但他们在连甜眼中是相似的,气场强大,暗藏凶狠。

崖边还停着几辆车,有七八个人站在那里,卡茨倚在车身上,点着烟,抽了一口后,看了眼被按在地上跪着的人,面无表情。

陈唐没有下车,也没有让连甜下去,只有坐在副驾的回强走了过去。

陈唐与连甜同坐在后座上,车子停的位置,连甜所坐的那边离崖边更近,看得更清楚。

待她看清地下跪着的那个人已满脸鲜血时,她猛地回头,颤着唇问陈唐:“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要让我看什么?"

陈唐摊了摊手:“我也是被邀请来的,与他们那个家族做生意太麻烦,搞得跟投名状似的。”

连甜不知道卡茨家族,但却知道“卡茨”是一个犹太姓氏。

外面动静大了起来,那跪着的人又被打了,这次下手的是回强。

这个过程于连甜来说是漫长的,她当然不认为陈唐只是顺手把她带来这里的,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就在她这样想时,卡茨手中的烟往地上一丢,然后挥了下手。

紧接着那个刚被回强参与殴打的人,就被卡茨的手下拉着架在了悬崖边上,那个人哭着求着,吓得尿了裤子,才得了卡茨的允许被放了回来。

鲜血、污秽、乞求、哀嚎………………

连甜受不了眼见的一切,这种感觉她人生中只经历过一次,就是小时候她姑姑被家暴致死,被人抬回来时她所见到的一幕。

那时她虽然小,但那一幕却深深地刻在了脑中。

脏污的血迹,乌青的皮肤,还有她奶奶的嚎哭。

此刻,所见虽是两种不同的场景,但连甜的感受重合了。

恰在此时,陈唐凑过来,在她身后在她耳边道:“若等到回强出手,自然是我那一脚不能比的。”

连甜明白了陈唐的目的,她已经认清了现实,已下定了分手的决心,他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连甜要喘不上气来,恶心想吐,她推开车门就跑了出去。陈唐一惊,赶忙追过去。

几步他就追上了连甜,把她拥在怀里,拍抚着她的后背。看她这样他心疼。

“抱歉,是我做得过火了。”他怜惜地道。

连甜用尽全力推开他,但力量实在悬殊,陈唐纹丝未动,她自己因为反作用力向后倒去。

陈唐被吓到,赶忙伸手扶住了她,看着连甜身后的碎石,心有余悸地道:“你小心点儿,都说了是我错了。”

卡茨觉得陈唐不欠他人情了,他也同样看了一出好戏。

陈唐强势地把尚在激动中的连甜弄回车里,然后抬眼望向卡茨,对方一脸看足好戏的样子,陈唐冲对方点了下头,卡茨冲他挥挥手。

这个中国男人,不止是个令他满意的生意伙伴,行事也颇对他的胃口,他们是一路人。

陈唐钻进车子,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车里可热闹了,连甜闹着要下车,陈唐不许。连甜不再顾忌着素质与脸面,伸手去挠他。

根据刚才的经验,她就是把手拍骨折了,他也不会感觉到疼。

陈唐知道自己的手劲,顾忌着怕把她弄伤,被她从下颌到脖子挠出了一道血檩子。

他抓住她的手,语气严肃:“看看,指甲劈了吧,很疼吗?回去上药,忍一忍。’

说完又觉得态度太冲,缓缓道:“吓你的,我不会真对许念凡那样的。”

这句话成功地让连甜安静了下来,她看着他,他笑着,笑得阴险。

她分不清他哪句真,哪句假。果然,他道:“马上跟他分手,我已经等得够久了。”

说着他放开她,连甜这时才觉出浑身无力,她侧过身去倚着车门,全程都背对着陈唐。

陈唐看着她那封闭自我的样子,暗叹一口气,至少先让他们分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连甜被送回学校,这是她强烈要求的,陈唐顺了她,但让她回去先把劈了的指甲处理了。

车一停,她头都不回地下了车,把车门拍上。

冷风打在她的脸上,她此刻无比清醒,连甜认可了许母所说,陈唐,是个疯子。

对许念凡的担心超过了分手的痛苦,连甜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给许念凡打去了电话。

这一次是真要分了,她约了他当面说。

许念凡什么都不知道,许振涛与李蝶把他保护得太好了,国内许家被陈唐围剿的事,一丝风声都没透给他。

但他就快要知道了,许父马上就会亲自过来带他回国,怕许念凡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找陈唐借了私人飞机,就是把人绑了,也要把儿子绑回去。

许父是真的怕了,谁能不怕疯子呢,生意还好说,儿子只有一个,许父赌不起。

但此刻,许念凡还什么都不知道,沉浸在与连甜的约会中。

连甜把他约在了自己租住的小屋里,许念凡一进屋就问:“今天怎么出校了?”

连甜后退一步,躲开了他过来拉她手的动作。

许念凡微楞,换上笑容,正要说什么,连甜道:“我们分手,没有商量。”

许念凡好半天没说话,就看着她。而她没看他,一直低着头。

连甜等不到回话,抬头看他,许念凡这才道:“原因?他又找来了吗?”

连甜:“不是,是我?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许念凡:“连甜,我是不是很好骗?我爸妈也是,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焦虑,但他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既然知道你父母不对劲,就该回去好好问问他们,看作为儿子能不能帮上忙,而不是躲在这里只知道谈恋爱。”连甜的心开始疼。

许念凡了然道:“我家出事了是吧,陈唐干的,所以你才会要与我分手。”

“不是,你家的事跟我无关,我就是不爱了,烦了,厌了。

许念凡:“我不信。”

他说着欲上前一步,连甜又向后退,退到桌前,把桌子上摆着的那个她从许念凡家中拿走的,属于她的情侣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样你信了吗,要怎么说你才明白,脸皮不要那么厚好不好,谁会要一直喜欢你,谈恋爱就是有不爱了的时候,你有骨气一点,清醒一点。”

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许念凡也开始崩不住了,他大口地喘着气,顺了好一会才道:“别摔,就算让我拿走也别摔。”

连甜听见这话,快步走进卫生间,从里面拿出那个她给许念凡准备的漱口杯,在许念凡的“不要”声中,又摔碎了一个。

许念凡蹲在地上,想要一片一片地把碎片捡起来。

连甜看着这一幕,死死地攥着拳,不管劈掉指甲的手指带来的巨痛,十指连心,这时她已分不清哪个地方更痛一些。

她把这所有的疼痛化作了一声吼:“滚!”

然后她不再管许念凡,从房子里逃出去。

许念凡没有追她,他继续着手中捡拾的动作。但他发现,连甜太过决绝,它们被摔得太碎了,根本捡不全。

这出好戏完整地呈现在陈唐的面前,他本该高兴的,但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记得很清楚,连甜与他分手时,明明被他骗成那样,她也只是冷静地说了句“我们分手”而已。

原来,分手竟然也有等级,也会双标。他是她的云淡风清,许念凡则是刻骨铭心。

国内的两个月,陈唐一直靠着拆散她与许念凡,她重回到他身边的信念支撑着。如今他做到了,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烦躁。

连甜这边,许念凡没有再找过来,她想应该是许家人出手,把他带回去了。

连甜想得没错,转天一早,许振涛就把许念凡接回了国,但之前想的捆绑以及迷昏的方法都没有用,许念凡沉默安静地跟着许父离开了。

只是,在他看到,他们要坐的是陈唐的私人飞机时,他嘲讽地一笑。但他依然什么都没说,顺从地坐了上去,安静地回了国。

连甜过了三天,在周末的时候才回去自己的房子看看。

门被好好地关着,她走时地上的一片狼藉消失了,现在很干净,像是被精心打扫过一样。

连甜在许念凡上次蹲下的地方蹲了下来,抱着膝缩着身子,把头埋在手臂里。

她先是轻轻地抽泣,再到肩膀开始伏动,然后,伏动越来越大,直至哭出声来。

陈唐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他任她哭了一会儿,但看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唐走过去就着她这个蜷缩的姿势,把她托抱了起来。

连甜没注意到屋里进了人,她身体一僵,但对陈唐的熟悉程度让她第一时间认出是他。

她没有挣扎,她太累了。

陈唐把她放到床上,他则坐在床边,给弓成虾米侧躺着的连甜,一下下地顺着毛。

时间在沉默的两个人之间流淌,连甜渐渐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