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甜稳稳地托着咖啡杯,端庄大方地敲了门进去。
陈唐从她进来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也没睡好吧,眼还有些肿,可能还哭了吧。
脖子上空空的,项链没有了。不用想他都知道,肯定被她丢到了那个打理得如博物馆的衣帽间去了。
连甜把杯子放下:“您的咖啡。”
放完说完,她转身就要走,陈唐叫住她。
背对着陈唐的连甜深吸一口气,转后转身微笑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陈唐皱眉:“你不用这样,拿着个劲不累吗。首先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连甜根本不理他放的屁,若没有这股劲撑着,她该以什么面貌来面对他呢?没有比这个更能保持体面的了。
连甜依然我故:“我接受,您还有别的事吗?”
陈唐眉头紧得快要打结,他忍不住上手抚了一下:“我们能好好谈一谈吗?”
连甜:“您要谈什么,若是工作以外的事就不用了。您救过我,还为此落下了永远的伤痛,您家对我有恩,这些足以抵消您的对不起。”
陈唐看着她,严肃得有些过分,连甜暗叹一口气,只好又道:“好,那就谈一谈。不过就是点儿感情的事,是我恋爱脑了,网上说恋爱脑不得好死,是我活该。”
“住嘴,胡说八道什么。”陈唐声音急且厉。
稍许,他缓了缓语气道:“行吧,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再给你些时间调整。但,逃避不是问题,我们终是要好好谈一谈的。”
说完他挥了手让她去,连甜走到门口停下来,手放在门把上,没有回头地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再谈的必要。”
连甜按时下班,她一出去就见到陈唐也走出办公室朝电梯走去,她停下脚步。
陈唐站在电梯里,看到她穿戴整齐,包也背在了身上,却不肯向前一步,站在办公室门口,一看就是在等着电梯门关上,在躲着他。
电梯门关上,他想:真麻烦,可想拿下可心的项目哪有那么容易。
他觉得这事还没走死局那步,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总会有转机。
他不信她对他的感情能一夜消失,连甜越是这样表现,越证明她放不下,不过是在与他赌气。
他也确实是骗了她,就让一让她,耍脾气放狠话,他受着就是。她那么好哄,过段时日他们好好谈一谈。也就好了。
所以,陈唐认为在连甜还在气头上,他打算冷处理。她聪明又冷静,会想明白的。
连甜等下一趟下梯下去,没有再碰到陈唐,让她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她开始了学习、找资料等一系列忙活,把她之前为出国留学所做的一切准备又都运转了起来。
闹钟响起,指向凌晨两点,连甜按灭它,准备洗把脸上床睡觉。
熬到这么晚,一是要把她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二是,她又开始怕黑做恶梦,既然睡不好,那这些时间也别浪费,都拿来为离开做准备吧。
连甜准备去的国家与要上的大学,孙家欣有朋友在那里,她遇到些实际的问题准备让孙家欣帮她问一下。
连甜已经连着四五天都是按时下班了,陈唐好像还在贯彻着之前要她养身体,不让她加班的原则。
她也乐得如此,正好有更多的时间忙自己的事情。
约了孙家欣来家里,连甜现在时间紧迫,连出去吃饭谈事的时间都没有。
孙家欣一开始不明白,连甜为什么又对留学上心。连甜点着鼠标的手一顿,头都没回道:“我分手了,辞职离开的事重启了。”
“分手?为什么?”
开口说理由实在艰难,但她跟孙家欣无话不谈,这事说起来虽丢人,但她不会瞒着好朋友,也不怕在她面前丢人。
连甜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孙家欣一边心疼一边不忍打断连甜,中间一声没吭,直到连甜全部说完停下来,孙家欣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什么素质都顾不上了,骂得要多脏就有多脏。
连甜一开始还要她小点儿声,后来就不管了,觉得骂得实在是痛快,她乐了起来。
只是乐着乐着,有泪流下。
孙家欣一下子哑火了,看着她,连甜双手往脸上一抹,清亮亮的眼只有湿润:“我没事,感动的。”
孙家欣:“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千万别憋着啊,宝。”
但连甜没哭,她拉着孙家欣忙起正事,指着电脑上的外国网站把她的问题列出来。
孙家欣记下,帮她去问朋友。
直到她离开连甜家,连甜都像没事人一样。
孙家欣回家的路上满腹心事,怎么可能没事,她是最知道连甜对亲情爱情友情真挚地追求的。
她知道连甜这是把一切都憋在了心里,刚才任她如何引导,她也没有发泄出来,孙家欣真的有些担心。
连甜的问题在孙家欣朋友的帮助下得到了解决,辞职离开,出国留学的事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这天,陈唐在下班前,给她打来内部电话,让她陪他去应酬。
连甜告诉自己这是工作,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就好。于是,这是她这些天第一次与陈唐同乘一部电梯,同乘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