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四海将戴柯拖出客厅,狠狠甩掉他的胳膊,沉声怒喝:“你在小秋床上做什么?!”
没等戴柯反?,?环掌招呼上戴柯的肩膀和胳膊。
戴柯睡衣皱巴,光着脚,睡眼惺忪,一派潦倒。连挨打,挠了两下,没还手。本该处于下?,少年人的眼神一定,锐气归位,整个人斗志昂扬。
“我还想问你昨晚去哪?!”戴柯吼道,“我是家长,还是你是家长,梁曼秋都发烧了,你一个晚上没见人。”
戴四海停了手,“这是你躺到小秋床上的理由吗?你都17岁了,不是7岁,这点男女界限还要我教吗?”
戴柯胸口起伏,气笑了,“梁曼秋喊冷我怎么办,你教过我吗?”
没等戴四海组织好下一轮语言,戴柯追击:“她发着烧,我还能对她发情?你儿子是禽兽?”
戴四海望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清醒状态下,真动起手来,他远不是戴柯的对手。
戴柯没还手,还把他当父亲。
戴四海咬牙切齿,往他胳膊打了最后一巴掌。
“再冷你们两个也不能抱在一起睡?啊!”
相似的画面浮??海,去年国庆,戴柯早上也曾从梁曼秋房间出来。
他神色晦暗,“还是你早就跟小秋?”
戴柯:“没有!”
戴四海一?怀疑。
戴柯:“不信你去问梁曼秋。”
戴四海掏出烟盒,倒出一根点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
梁曼秋寄人篱下,心思敏感,当初因为跟戴柯打架,悄悄离家出走躲起来。如果真的被戴柯强迫,她估计会继续忍气吞声。
说曹操曹操到,梁曼秋站在房间门口,头发凌?,?眼困顿,?上泛着病态的红,不知道听去了多少。
戴四海每每面对她,总不由自主摆出笑?。对着这样品学兼优的乖孩子,哪个家长都不忍心责备。
“小秋,现在感?好点了吗?”
梁曼秋点头,指甲抠着门框,几乎陷入木头里,声音发哑:“阿伯......”
她要为戴柯说话。
戴四海夹烟的手一抬,打断她:“小秋,生病了就多喝水,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你先回床好好躺着,我跟你哥哥说几句话。”
梁曼秋望着戴柯同样凌?的背影,没看到他的眼神,拿不准要不要为他辩解。
只能默默回到床上,钻进?了一半的被窝。
戴四海将戴柯赶回他的房间,披上外套,关上门跟他讲话。
“昨晚我不是故意不回来,”戴四海沉吟片刻说,“我也在医院,阿在保胎。”
戴柯瞪大了眼睛。
戴四海兀自点点头,“阿?怀孕了。”
戴柯忽地扬声,“你有什么脸说我。”
是的,当初戴四海说过,如果要弟弟妹妹,会先跟他商量。
“两个小孩,你都管不过来,还想生第三个?”
戴四海语重心长,“大D,你和小秋都去高中住校后,家里就我们两个老的,冷冷清清,总?得有点孤单。本来没计划要,突然就怀上,我们也很意外,可能真的跟这个孩子有缘。”
戴柯一脸“拉倒吧”的表情,“你当初说的四房买好了?"
当初戴四海的确说过,如果再要一个小孩,起码准备一套有四个房间的房子,他们夫妻一间,每个小孩各一间。
戴四海点点头,“翡翠湾的新楼盘,过两年才交房。”
戴柯瞠目结舌,“旧房子卖掉了?”
戴四海:“没有,不打算卖,那个是学区房,每年都在升值。”
戴柯想了想,“我要那套房子。
戴四海怔怔看着这个面容青涩的少年,他的生活每天除了学习只有游戏和篮球,?风火火,没心没肺,难以想象如此冷静。
“你以前说答?过我妈留给我,”戴柯喉结滚了下,嗓音干涩,“那是我长大的地方。”
戴四海:“房产证上就写的你的名字。”
戴柯怔忪一瞬。
戴四海百感交集,“你不会以为我和阿莲有了小孩,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戴柯嘴角抖了抖,拉开桌前椅子坐下,背对着戴四海。?肘支着桌沿,?手交叉,?捶额头。
“谁知道你,反正以后别想我带你们的小孩,我更不会养它。”
戴四海走过去,扶着桌沿,拍拍戴柯结实的肩膀,最后使劲握了握。
信任与爱的力量透过肌骨,传达到这个倔强少年的心底。
“除了碧林鸿庭的房子,以后我还会供你上大学,买房买车娶老婆。不然我怎么当你老子?”
当儿子的明明心里感动得要死,还要皱着一张脸,嫌弃地剜一眼老子。当老子的也不恼,反而放下心,笑着再摸摸儿子肩膀,知道他心领了。
能嬉笑怒骂就是健康的父子关系。
话锋一?,戴四海正经教育道:“大D,以前不想直接说,以为你们都懂,我再多嘴一句。你和小秋都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没规矩,注意一点距离。你们是哥哥和妹妹,知道么?”
戴四海还是不愿意直接点出恋爱关系,总怕一语成谶。
戴柯又单膝顶着桌沿,抬起椅子前腿,吊儿郎当:“我跟她没什么,玩习惯了而已。”
戴四海再次强调,“没什么最好,还是要适当注意一下,男女有别,避嫌。要是以后你或者小秋有了喜欢的人,对别人也有一个合适的交待。”
戴四海又交待照顾发烧病人的注意事项,?身出了戴柯房间。
戴柯回头看了一眼戴四海的背影。
这老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些白头发,以前误以为只是反光,近来才看清是真真切切的操劳。
同龄人能当爷爷,戴四海还在折腾二胎。
以致没心思管控儿子可能要萌发的早恋。
梁曼秋生着病,戴四海本来压后再提,刚巧在厨房碰见她在喝水。
“小秋。”戴四海叫了一声。
梁曼秋转身,病容加上心虚,目光怯怯望着他,“阿伯......”
戴四海:“你和哥哥......”
梁曼秋连忙摇头,一张脸红得异常,病恹恹的,让人不忍责怪。
戴四海悄悄叹气,“小秋,如果哥哥有哪里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大胆地拒绝他,阿伯给你撑腰,帮你教训他,知道吗?”
梁曼秋摇头点头都不对,开口:“阿伯,哥哥没有。
戴四海:“没有最好,我也不希望有。记得你刚来翠田上小学,阿伯跟你说过的话么?”
梁曼秋点头,没昨晚一样疼,“跟哥哥一起好好读书考大学。”
戴四海:“你和哥哥都上高中了,还是该以学习为重。你是个聪明的小孩,以后会考上很好的大学,认识更多优秀的人。”
梁曼秋脸皮薄,又比戴柯聪慧,戴四海点到即止。
梁曼秋囿于出身,凑巧和戴柯同一屋檐,若归入茫茫人海,他们不一定还能看上对方。
戴四海又赶回医院照顾阿莲。
梁曼秋喝了他?回的粥,权当早午饭,又躺回床上。
戴柯也回了她的被窝,显然又把戴四海的嘱咐当耳边风。
他问:“老戴跟你说了什么?”
梁曼秋:“没说什么。
戴柯支起膝盖打手游,“没说让你跟我保持距离?”
梁曼秋犹豫片刻,闭了闭眼,“哥,我又有点发冷。”
“还没退烧?”戴柯腾出手摸一下梁曼秋的额头。
梁曼秋说:“你之前说额头摸不出。”
戴柯:“网上说可以贴额头。”
梁曼秋还没理解什么叫贴额头,戴柯撒了手机,手肘撑在她?袋边,沉肩低头,面庞悬在她的上方。
立体而英俊的五官瞬间放大,压迫感更重。
彼此气息交缠,敷热了脸庞。
梁曼秋刚刚降下一点的温度,又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