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秋说:“四眼明,这个学期开学,我总觉班里女生怪怪的。”
金明望了她一眼,“哪里奇怪?”
梁曼秋:“突然不太喜欢我。”
金明想了想,“她们可能嫉妒你成绩好,你看,你上学期都拿年级第一,还用第二好多分。”
梁曼秋摇摇头,“我感觉不对劲,我成绩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前没碰到这样子的情况。”
金明抓了抓刘海,欲言又止写在脸上。
梁曼秋敏感地嗅到异常,“四眼明,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金明生硬一笑,尴尬道:“我是男生,我怎么可能知道女生的秘密。
梁曼秋想想也是。
金明又补充,“不过小秋,如果你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梁曼秋话锋一转,大眼睛炯炯盯住金明,“四眼明,你是不是骗我,你一定知道!”
金明缩了缩脖子,“哪有。”
身后传来谈话声,戴柯和金玲一起走过来。
戴柯将手里卷成筒的书插进梁曼秋书包的侧兜,自己没带包,“你们两个吵架吗?”
金明:“没有。”
金玲也说:“四眼明才不会跟小秋吵架。”
戴柯弯腰开锁,托了单车出来,跨上车等客。
梁曼秋骑上后座,等车平稳上路再收脚踩踏脚。
他们在校外路口便和金家姐弟分道扬镳。
“哥,”梁曼秋依旧抓着后座,“最近还有女生给你写情书吗?”
戴柯:“你有?”
梁曼秋:“没有,我哪有你这么受欢迎。”
戴柯:“问干什么?”
“丁莉莉好像有点躲着我。”
梁曼秋闷声说,隐隐猜到原因。她们仅仅出现过寒假那一次的异常。
梁曼秋和戴柯睡同一房间,丁莉莉对此很震惊,该不会告诉了其他同学?
想到丁莉莉八卦的性格,好像这会是她的作风。
不然梁曼秋实在想不出哪里招惹了其他同学。
戴柯:“谁?”
梁曼秋:“寒假来家里的那个女生。”
戴柯对上名号,臭着脸,“不要理那个神经病。”
“她只是有一点点八卦,”梁曼秋替同学稍稍辩解,扩大教育面,“哥,你能不能少骂点人?特别是女生,听了会很伤心。”
戴柯嗤之以鼻,“我还骂得少了,你不知道她有多烦,整天下课来找我,就差没跟我进厕所。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的。”
梁曼秋适得其反,放弃训话,“她最近还烦你?”
戴柯:“没了。”
梁曼秋还是忍不住,“所以,你就别骂了。”
戴柯:“你不提我都想不起这个人。”
梁曼秋跟丁莉莉之前也只是凑合,没有多交心,“以后我不提了。”
单车晃晃悠悠走了一段路,戴柯停在红灯前,踩着汤盆粗的路桩,扭头问:“有人欺负你了?”
梁曼秋摇头,“没有啊。”
戴柯:“谁敢欺负你,你跟我说。
梁曼秋:“就你。”
戴柯默了默,淡淡剜她一眼,“我又怎么你了?”
梁曼秋堆起笑,“哥,我什么也没有说。”
“找死。”
信号灯放行,戴柯风一样继续往前踩。
小女生之间扯头花的琐事,戴柯没太放在心上,金明没跟他汇报异常,就证明一切正常。
可不久,戴柯也察觉一点不同寻常,像梁曼秋描述那般同学有点躲着他。
最近没有打架战绩,一般同学不至于闻风丧胆。戴柯脾气臭,没恶劣到看谁不顺眼就揍。
同学的闪躲更像背后说人坏话。
高子波那一伙人一见他就凑一起窃窃发笑,好像他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而且团伙里出现丁莉莉的身影。
丁莉莉作为八卦集散中心,一出现总没好新闻。
戴柯把金明叫来问了一通。
金明推了推又加了度数的眼镜,小眼睛更显迷茫,“我没听说什么八卦。”
戴柯又问了金玲,也是一样说法。
戴柯开始理解梁曼秋的捕风捉影草木皆兵。
开学第一周的周五下午,戴柯又和梁曼秋班同一节体育课。
中途到初一和初二教学楼一楼上厕所,洗着手,碰见金明拎拿着块破抹布从第二个隔间出来。抹布中央红了一块,跟擦了什么似的。
戴柯吓一跳,“四眼明,哪来的血?”
金明撞见熟人,慌里慌张,“不是血。”
戴柯:“不是血是什么?”
“反正不是血。”
金明吞吞吐吐,往洗手槽洗了抹布,红色冲淡,像是颜料。
戴柯回过神,“你被罚擦厕所?”
金明:“没有......”
金明拧干抹布,站在原地犹犹豫豫。
戴柯:“你还站这干什么?”
不待金明回答,门口闯进两个男生,嘻嘻哈哈,一见到戴柯,忽地愣住,表情像背后嚼舌根被逮住。
这两个男生分别进了前两个隔间,呆了不足十秒钟,又不约而同出来,一起换到后两个隔间,好像不是为了上厕所,而是到此一游。
果然,后两扇隔间门同时打开,两个男生笑喷似的,对视一眼,又偷偷瞥了眼戴柯,捂着嘴巴,扭扭捏捏跑了。
戴柯越发狐疑,走向后两个隔间。
金明忽然拦在戴柯身前,大字型,手里拈着破烂脏污的抹布,形态可笑,像老嬷嬷似的。
“大D,你不要进去。”
戴柯微抬下巴,鼻孔瞅着金明,“里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金
明此地无银。
戴柯:“让开。”
金明:“大D,你真的别看。”
一次次的阻拦适得其反。
戴柯一把格挡开,金明弱鸡似的,压根不是对手。
金明急得直跺脚。
戴柯打开第三个隔间门,除了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似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公厕的小广告往往贴在门背,戴柯走进去关门查看。
只见隔间门背斑驳,脚印依稀,衬得几个红色丑字越发清晰刺目:
戴柯睡过梁曼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