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1 / 2)

虞知聆这七日没见过小徒弟。

他闭门不出,只说自己要闭关突破一个境界,给他几日时间。

可虞知聆这边的功德值已经几日未曾更新了,也知道他根本说的是假话,墨烛如果修炼了,功德值不可能这般稳定,小崽子一向让人省心,是个合格的卷王。

虞知聆每天清晨醒来便下山,带着弟子们沿着颖山宗往外挨个搜,斩杀了十几处地方的魔魑,就如同她猜测的那般,幽昼果然会在这些地方养邪祟玩意儿。

她带的弟子也越来越多,教了这些弟子们对付魔魑的法子,用何种阵法,采用何种阵型和作战方式,何时近战何时远攻,虞知聆一门心思全投在上面。

看着弟子们应付魔魑越发熟练,颖山附近的魔魑愈发少,她那颗慌乱了几日的心也逐渐平静。

虞知聆再次结束了一日的事务,沿着青阶往听春崖走,如今深秋了,沿路的橙花逐渐落败,听春崖地势又高,越往上走隐约可觉冷意。

跟小徒弟分开了几日,她倒是有些想念他了,明日便是小徒弟的十八生辰了。

路过墨烛的院门时,虞知聆停了下来,似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与墨烛从未分开超过七日,这一次是最长的一次。

她也不知道墨烛到底在做些什么,是真的闭关修炼,还是说,是因为上一次她说了那些话,小徒弟心里还是赌气?

虞知聆唇角微抿,她之前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跟另一半相处,年长者是不是要让年幼一方,多哄哄?

师尊实在是纠结,抬手扣在门板的铜环上,有几次都要敲下去了,却又总在最后关头收回手,反反复复,犹犹豫豫。

她心里叹气,想着还是再给他一点时间想开,她不太会说话,生怕自己再说错话。

虞知聆收回手,转身便要离开。

还未走出一步,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人拽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虞知聆一?不察,身子朝后跌去,撞进烛的怀抱。

“师尊,不想我吗?”

墨烛闷声笑笑,将虞知聆揽进怀里。

虞知聆反应过来,在他怀里推了推他:“脏,我身上还没清理。”

墨烛一手关上院门,一手搂着虞知聆将人按在门板上。

“用个清洁术就行。”

瞬息间,虞知聆身上的灰尘和血气消失不见,只剩下破破烂烂的衣裳,她每次下山都要废一身衣裳。

身上干净了,虞知聆安心埋在他怀里,闻到小徒弟身上冷淡的气息,深嗅了几下,回抱他劲瘦的腰。

“这些时间做什么了,你不是要修炼吗?”

墨烛还抱着她,闭眼感受她的存在,闻言眼也不眨,闷声道:“骗您的。”

虞知聆仰头:“骗我?”

墨烛顺势亲上她的唇,一触即离后开口:“一会儿再说,亲一会儿,想死师尊了。”

他覆上她的唇,虞知聆反应不及,唇瓣被他撬开,少年顺势挤进来,舌尖滚烫,似乎刚喝过茶,她尝出了茶香,像是种花茶。

是她留在他院里的,她亲手晒的。

虞知聆呜咽了声,墨烛没停,提着她的腰身把人抱起来,失重感让虞知聆下意识盘紧他,被他面对面抱着走回院里,他的吻一刻不停。

墨烛坐在石凳上,她坐在他的怀里,身子软乎乎的,只会闭眼随着他的亲吻搂紧他的脖颈,偶尔回应几下。

吻由浅入深,待她进入状态后,他便愈发凶,吮的力道很重,呼吸沉重滚烫,按在她后腰的手收紧,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墨,墨烛......”

虞知聆修长的脖颈后仰,扣在他衣裳上的手指抓紧,将他平整的衣裳攥出道道痕迹。

她晕晕乎乎,徒弟什么时候亲上耳根了也不知道,只听到他的低喘。

低沉沙哑,很好听。

墨烛很想她,七日不见她已经想到骨头缝儿隐隐作痛,每日听到她从院门经过,夜晚再回来,他都想冲出去抱住她。

可腾蛇剜鳞最少需要七日,这七日他连人身都变不得,只能忍着再忍着。

如今终于不用忍了。

墨烛吻上她的脖颈,呼吸滚烫,压抑已久的渴望和情.欲爆发,饮鸩止渴般去吻她的唇,吮她的耳根,轻咬她的脖颈,揉她的腰身。

领口散开,虞知聆在他吻到心口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抵在两人胸膛之间:“墨烛,停,先,先停一下。”

墨烛呼吸声急促,被渴望支配的意识回归,也逐渐看清他到底在做什么。

虞知聆坐在他的怀里,穿着单薄,领口松垮,小衣隐隐露出一角,莹白的脖颈和锁骨间全是他吮出的痕迹,星星点点,密密麻麻。

她搂住他的脖颈,下颌枕在他的肩上:“我明日还要下山呢,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

墨烛抖着手合拢她的领口,嗓音哑到不成样子:“抱歉,没忍住。”

虞知聆没回他的话,像只乌龟一样缩在他的怀里,那是她天然的乌龟壳。

她坐在他的腿上,默默往后挪了挪,墨烛自然察觉到她的动作了,紧紧闭眼,并未阻拦她。

他必须承认自己的情动,他无法压抑它,只要见到她,他便控制不住想要去亲近她。

墨烛啄啄她的脖颈,轻声问她:“想我了吗?”

虞知聆哪能说出这般亲昵的话,平日不着调之时什么话都可以说,这时候倒是一句话憋不出来。

她不回答,但墨烛知道答案,师尊实在不会掩饰情绪。

墨烛闷闷笑了声:“我知道师尊想我,每日路过我院前都会停一会儿,师尊习惯我的存在了。”

虞知聆一巴掌打在他的肩头:“你知道我想你,还不出来找我!”

墨烛忙去哄她:“我的错,这几日确实在忙,师尊想怎么罚我都行。”

虞知聆别过头哼哼两声:“你在忙些什么?”

墨烛将她从怀里放出来,抬手在她面前,他松开掌心,一根纤细的银链坠落。

银链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那根项链串着个鳞片。

虞知聆见过墨烛的真身,是只妖相威严的腾蛇,一块鳞片便足以比她的巴掌大,墨色的鳞片冰冷。

可如今,这块鳞片却不像是她见过的鳞片,它像是个贝壳,边角圆润,只有指甲盖般大小,穿在细细的银链之上,像极了块水晶。

“这是......什么?”

墨烛将项链为她戴上,那块鳞片贴在她的锁骨中央,触感温润,似有灵气涌进她的心脉,编织成网,将她千丝万缕的心脉牢牢护住。

他说:“逆鳞。”

虞知聆:“.....逆鳞?”

是她想的那个逆鳞吗?

墨烛抬手触碰她的眼尾,细细描摹她的眼尾,喉结滚动,轻声回答:“嗯,我把我的命赠给师尊,腾蛇逆鳞,无坚不摧,可抵一切杀招,天罚也砍不断它,这是上天赐予腾蛇的第二条命,只有腾蛇自己可以碎裂逆鳞。

“这块鳞片可以保护您的心脉,只要它在,师尊永远不会死。”

他轻吻她的唇,柔声说道:“我爱师尊,我可以把命给您,生死都由师尊,也希望师尊这颗心会永远跳动,一直活下去。”

虞知聆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立马便要摘下:“我不要,你装回去。

墨烛按住她的手哭笑不得:“剜了就装不回去了。”

虞知聆眼圈瞬间红了,声音拔高:“我说了不要,你为什么做决定前不问我的意见!”

墨烛俯身想要去亲她的唇:“别哭,别哭师尊。”

“别亲我,烦死了。”

虞知聆偏头躲过他的吻,挣开他的手想要摘下项链,却发现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阻隔她,她摘不下,这鳞片也不想离开。

“墨烛,拿掉它啊!”

虞知聆急得声音在抖,感受到心脉被严密防护起来,心里慌乱得难受。

墨烛轻叹一声,握住她的手攥进掌心,啄啄她的耳根。

“师尊,剜了就放不回去了,世人都想要腾蛇的逆鳞,修士只要护住心脉,便等于多了一条命,这是我能给师尊最好的东西了。’

“没关系的,腾蛇一族死之时皆会碎掉自己的逆鳞,为防有人剜去尸身上的逆鳞,这是个好东西,师尊留着好吗?”

虞知聆低声道:“墨烛,我不想要,我不想要它。”

“师尊,留下吧,我希望你活着,没有性命之忧。”

虞知聆没有说话。

墨烛抱紧她,感受到她的惊慌,知晓她担心他,低声问她:“心境崩塌,用风霜斩自戕之时,疼吗?”

自碎神魂,万千心脉会一根根碎裂,直至那颗心脏停止跳动。

肯定是疼的,毫无疑问。

能用风霜斩自戕,说明那时候,死比活着还难,只能用出明心道至法风霜斩,求一个一击杀掉自己的法子。

虞知聆回抱他,艰难挤出回答:“......疼。”

她忽然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仿佛又再次看到一望无际的黑暗,一人跪在地上,似死了般沉寂。

有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时,她哑着嗓子开口。

??我出不去了,如果可以,能为我留盏灯吗?

不知道她看到的记忆里,她在向谁求助,想要一盏灯,是她那时候唯一的心愿。

虞知聆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哽咽:“很黑,很疼,我疼到站不起来,我求人给我一盏灯,可是没人给我,我撑了好久好久,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墨烛我不知道。”

“有道声音,它一直在问我,后不后悔,可我到底要后悔什么?”

一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

你后悔吗?

一不后悔。

一你后悔吗?

?我不。

一你后悔吗?

一不。

无论问多少遍,她给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不后悔,死也不后悔,我永远不后悔。

墨烛抱着她,呼吸越来越急,听她在耳畔哭泣,诉说她的痛苦和压抑的情绪。

“最后,我好像疯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濒死的时候,那道声音又问我。”

??虞知聆,值得吗?

墨烛声音颤抖,问她:“师尊说什么?”

虞知聆摇头:“我没有说话,我好像已经死了。”

是真的死了,死得彻底。

墨烛近乎绝望:“在里面......待了多久?”

虞知聆沉默,眼泪在他的衣裳上擦干,声音低沉:“我不知道,很久很久。”

墨烛感受到自己喉口溢出的血气,心口剧烈抽疼。

一个让他不敢设想的猜测忽然涌出。

虽不知她为何会忽然出现在颖山宗,怎么从魔渊出来的,但她死过一次已成既定,那么曾经,她在魔渊里待了多久才死去的?

在他们怀疑那个假的人,不断去试探却未曾得到结果,无数证据都指向那人便是虞知聆,几个师兄师姐以及挚友们,只能压住心里的疼痛和酸涩,选择尊重“虞知聆”的决定,远离她,给她时间修行飞升。

在被所有人遗忘的时候,真正的她……...或许一直在魔渊,拼命想出来,却又只能清醒看着自己被关在里面。

虚妄的黑,分不清白日黑夜和时间流动,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长了,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在崩溃的边缘,求人给自己一盏灯,让她看到一丝光。

无人给她。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心境彻底崩塌,她疯了。

于是她自戕了,用能一击击杀自己的明心道至法,风霜斩。

墨烛抱进她,咽下喉口的血,后悔与心疼绞杀他的心房,心口疼,急切朝她道歉:“师尊,对不起,对不起,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死之前,她绝对不会出事,不会再有人遗忘她。

虞知聆只能抱紧他,抱得再紧一些。

她最终还是收下了逆鳞,这东西摘不下,也无法还给他,逆鳞之力护住她的心脉,她多了一条命。

她躺在墨烛的榻上,墨烛睡在她身侧,这七日似乎没睡过,他的脸色不太好,薄唇毫无血色。

虞知聆刚沐浴过,换了身干净的内衫,墨烛没有盖被子,锦被全裹在她身上,两人之间泾渭分明。

她躺在宽榻里侧,呼吸间都是墨烛身上的香。

虞知聆凑到他的怀里,戳戳墨烛的鼻子,又仰头亲亲他的嘴,心里暖乎乎的,脖颈间挂着的逆鳞滑到她的左心口,她低头看去,那块黑色的鳞片贴在心口处。

他说的十八岁生辰要赠予她的礼物,便是这块逆鳞,腾蛇一族十六成年,到十八岁之时,逆鳞才会完全长好,此后再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