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算。
为什么她会?
“都是第一次,我吻你时候………………”
她是他接触过的第一个女孩。他从来不知道恋爱能这么开心。
噢,也很难过。
他居然没有情人?
艾丽西亚看着他,认真地想了想,
“没有人喜欢你吗?”
怪不得他这么粘她。
他要气哭了。
强撑着冷笑,“喜欢我的人多着呢。”
“喜欢我的也是啊。艾丽西亚眨眨眼,更奇怪了,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卡文迪许心彻底碎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那为什么,婚前商议时要提到那一点?"
艾丽西亚打量着他。
什么?
他想到了谈判时,他毫不在意地说的那句话。
“我不会在乎你的情人,有情人是很正常的事,对于我们而言。”
他甚至还在想她会找什么样的情人。
埋着的隐患终于爆发。
“原来你没有。”艾丽西亚原谅了他的笨拙,他总是体会不了女人的感受。
她嫉妒地说出阴理解,她是怎么用那么平淡,冰冷的语气说出来的。
他像是满脑子只有那事的人吗?
卡文迪许复杂极了。
他生气不起来,反而很难受。
艾丽西亚很困惑,她不懂她堂兄想要什么。
“是啊。”他点着头,他一向是个很骄傲的人,长睫衬着红了的眼梢。
“艾丽西亚,我很恶劣。对,我就要满足自己的欲望。我就是这么低俗的人。”
他说着反话。
不是因为爱你。
他被伤到了。
觉得心跟莫斯科一样被焚毁了。
我不再自欺欺人了。
你厌烦我,那我走远点。
他心里这么想,但没说出口。
有礼地点着头,保留着绅士风度,“我不打扰你了,堂妹。”
等回到伦敦后,我们就像约定的那样,我再也不会烦你。
走了两步,他反应过来。我怎么能。
是他的原因,她多年轻,什么也不懂。为什么求婚前他会说那样的话。
艾丽西亚看着她堂兄折返回来。他一个人上演了一场无声的戏剧。
“对不起。”他跟她和着好。
“我没拥有过别人,我只爱过你。”
她的手?着他的脸。
他第一次在日常生活中说爱,他发现这个,好像没那么难以启口了。
只吻过你,和你有过亲密。
我才不想要我们自由不受拘束能有情人,我只想要有你。
艾丽西亚看着他红了的眼圈。
他没人喜欢,他好可怜。
那她喜欢他吧。
他是第一次爱人。
所以笨一点也能理解。
跟很多新人一样,在一起后会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有很多的矛盾。
他们婚后的第一次争吵,就这么结束了。威廉.卡文迪许还为他单方面的争执羞愧。
艾丽西亚总是很稳定,他都不懂她在想什么。
夜里,艾丽西亚在信中写道,
“亲爱的妈妈,
我的丈夫,或者说威廉,他总是说爱我,每到这时候,我就不知道怎么回应。”
艾丽西亚是做不到随口说我爱你的。
她深思熟虑,对什么都有研究的兴致和看法。
她对之前的犹缘,变成了,卡文迪许好像比她更混乱,那她就不介意自己的变化了。
她已经找不到之前那个堂兄的影子了,做什么都胸有成竹,充满自信。
总结一下,就是艾丽西亚喜欢他的脆弱面,对他情绪的波动越来越感兴趣。
威廉.卡文迪许想着。
她聪明又迟钝,任性又妄为,脾气却会那么好。
他在想做什么跟她道歉。
艾丽西亚,只是喜欢他的身体和服务。她不爱他,换一个人也行,不是因为他。
所以她才能说出那样冷酷的话。
艾丽西亚更加乐于观察他,他眼下有乌青,他没睡着。
他看上去真憔悴,但还是好看。
他都没梳理好那头黑发,领结还是昨天的样式。她堂兄的领结系法从来不重样。
艾丽西亚看着这些细节,觉得很有意思。
我要以艾丽西亚喜欢的方式,而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虽然这么久,他都摸不清她喜欢什么。
他们在长廊狭路相逢。
伦敦每季度的风尚都不同,即使战争时期,从巴黎那传来的款式仍源源不断。
比如今年的裙子缩短了,再也不流行长拖尾,罗马式的仕女发式,被希腊式的俏皮?发替代。
她好漂亮。裹着红色的披肩,露出秀美的脖颈。
他记起她的尺寸,有了些许变化,她正开始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
他怔怔地瞧着她。
艾丽西亚袖着手,她打着招呼,她第一次在他穿着整齐时好好看他。
“早上好。”
他比她想象的要年轻,尤其在这一身浅棕礼服的衬托下,平时的锋芒收敛许多。
他保持着适当有礼的距离,作为丈夫和她信任的堂兄,就跟求婚时承诺的那样,永远不会拘束。
艾丽西亚看不出他在生气,她不在乎他。
卡文迪许垂着眼眸。
突然听见艾丽西亚说,“早安吻?”
他抬起头,没有反应过来。
她过来,在唇角上?了一下,随即离开。
他摸着,看了看。
真是怪异,她又不讨厌他了。
卡文迪许很迷茫,他还没习惯。
艾丽西亚没有因昨晚不快,反而,她对他更生出了一种别样的兴趣。
如果他见过她解剖一只兔子,或者在打猎后从靴子里抽出短刀给狐狸剥皮。
他就知道这种眼神从哪里来。
他应该见过,只是当时没太注意。
她想把他从内到外解剖一遍,看看她堂兄与她极大的不同。
艾丽西亚意识到,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餐桌上,他问她今天要不要泛舟,还是想骑马,或者是坐车兜风。
这么多天,他们把能做的活动都做遍了。
也是该回伦敦了。
这边的村庄还会有场丰收的舞会。加上狂欢节,有火把表演,吉普赛人。
艾丽西亚表示着都可以。
他想让她开心,但她总是这样做什么都行。
他把她扶上了那叶小舟,他再坐上来时翘了一下,拿着奖两个人脱离了湖边。
他一个人划着,艾丽西亚看着湖边的风景。
他们要从这边要那边。
后面他也不干了,他躺在她的膝上,两个人慢悠悠地晃荡着。
两人都没提回伦敦后要做什么,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静谧时刻。
“我记得你去过湖区旅行,艾丽西亚。”
他合着眼,这几天的大起大落后,她做什么他都不意外了。
他只想陪着她。
因为战争不能去国外旅行,英国国内的许多景点被开发出来。
湖区在西北部,有着绝美的山脉和湖泊。秋天的时候满是红黄的枫叶,倒映在明镜的湖泊上。
隐居在那里的湖畔派诗人,欣赏着自然风光,写出了一首首浪漫的诗篇。
艾丽西亚祖母去世后,去湖区那边小住散心了一会,身边跟着家庭教师和保姆,还有女监护。
他正逢假期,终于成年,享受着这之后的自由,耐心陪伴着她。
他的外交之行,以一种很闹剧的方式收尾。
回来后,就专心竞选起德比郡的议员,进入下议院需要成年,这是一项家族传统。
他们回忆着那次旅行。
大概旅行途中的两人也没想到,五年后会结婚。
艾丽西亚那次画了很多画。后来他往北去了苏格兰,她回了德比郡,他们大概一年没有见过。
“卡文迪许,你经常说的爱是什么意思?”
他怔了一下,他没想过。
是啊,他自然地就说出了他爱她。
“爱,大概就是想永远陪伴着一个人。”他对此居然说不出任何华丽的言辞。
“是这样吗?”
“对。”
艾丽西亚想了想,她数着,“我想永远陪着外祖父,爸爸妈妈,我爱他们。”
他点着头,想牵上她搭在船边的手。没指望听到自己的名字。
但艾丽西亚知道,他们会跟祖父母一样去世。
那时候,他会陪着她吗?她拧着眉,突然明白了婚姻的意义。
她垂头看着他,看他在偷偷拉她的手。
她装作没看到。
“你在笑什么?”
艾丽西亚注意到她堂兄格外?丽的笑容。
“我突然想这个小舟会不会沉下去。”
他脱口而出。
“就像伊莲那样吗?”
艾丽西亚好奇地问着。伊莲得不到兰斯洛特的爱伤心而死,死后遗体被放在船上,左手情书攥在胸口,右手拿着百合花。
“嗯”
那样他们就能死在一块了。
卡文迪许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行,艾丽西亚得活得更久一点。
幸好她不爱他,不会太伤心。
他悄悄勾了勾她的小指,就像做了个约定。
晚上他们看着星星。
艾丽西亚在窗边,用着天文望远镜。她给他讲着那一个个星云和星座,可惜这个直径不够大,看不到天王星。
“有许多行星围着它转动。”她轻轻地说。
但她还是按着星云表上的做了些记录,他担任着她的助手,帮助标记。
他哨了一沓书,才能胜任这项工作。
所幸他学过法律,这点不算什么。
他们度过了这一晚上。
他已经很久没想过,他多久没陪过她睡了。
不需要这些,也许,他们能像婚前那样相处。
反正蜜月期也没什么变化。
艾丽西亚的心不是冰块,而是一?剔透的水晶,他小心地捧着,不敢哈气,生怕蒙上水雾。
她哼着歌剧的调调,因为今晚的观测,变得很愉悦,她罗列着回伦敦后要看的戏剧。
她踮起脚尖转了个圈。
他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们从小要跟着舞蹈教师学舞蹈,身姿舞步到节奏,记住地板上粉笔的痕迹。
艾丽西亚学的很快,记性很好,她都不用在扇子上打小抄。
舞蹈是社交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保守的英国还在跳乡村舞,四方舞也只是今年刚引进。
别说欧陆流行的华尔兹,波尔卡了,因为一对一从不交换舞伴,被视为伤风败俗。
他拉着艾丽西亚的手,充当着搭档的作用,他们跳着最常见的那一支英国乡村舞。
堂兄妹,家庭晚会上还能跳跳舞,跳着玩,公共场合和私人聚会上就要避嫌了。
订婚后,更是不能跳舞跳得太多,舞蹈是给未婚男女留的社交机会。
他陪她跳着,踩着拍子。
两个人手拉着手转着圈,她换了支苏格兰的里尔舞,挽着手这边笑着跳到了那边。
艾丽西亚的母亲是一半苏格兰人,她流有这部分的血脉。
他去爱丁堡大学读书时,游览着苏格兰高地的荒原峡湾,他就想起了她。
不知不觉,艾丽西亚已经在他生活里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他没敢想,没她会是什么样,孤独,没有人能理解那种落寞。
他们会说你都拥有一切了,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但他现在,拥有了她。
他在欧陆的那一趟,跳了不少华尔兹。他想去瑞典和俄罗斯旅行还有一方面。
他不仅能跟她讲他的经历,两人乘着雪橇,还能在社交场合,光明正大地揽着腰,挽着手跳着交际舞蹈。
“你想跳华尔兹吗?艾丽西亚。”他鼓起勇气提起了请求。
她就像在圣坛那边,搭上了他的手。
他低头搂住她的腰,即使肌肤相亲那么多次,搁着衣裳,找上纤细的腰肢时,仍然有些羞涩。
另一只手挽上她的。
和成排跳的乡村舞不同,太亲密了,只有彼此。
他们数着三拍子的舞步,他面带笑容,教着她跳着。
艾丽西亚是个很好的学生,她没踩过他的脚,她从他的手中离开,又回来。
他用掌心把她托住。华尔兹中的男伴,更多的是支持的作用。
他抿着嘴唇。
如果他和艾丽西亚在舞会上遇见是什么样?
她和他一般的年纪。
然后他们就恋爱,他向她提出请求,再和她的父亲在书房里谈话。
这才是正常的流程。
他们会在蜜月期磨合,有很多无伤大雅的吵吵闹闹,她会面带笑容,坐着他的马车,拿着手中帽带飞扬的草帽。
他们从阳台跳到客厅,转着一圈圈。
在长廊的光影中,裙摆和鞋靴流动。
他跟她道晚安,“是啊,没人能比你学的更快了。”
她喜欢被夸奖,样样都做得优秀。
“做个好梦,最最亲爱的艾丽西亚。”
他们,这也算恋爱吧。
就像写信时,My Dearest Alicia,只是个亲密的称呼,在中间加上逗号。
My Dearest, Alicia.
?是我的爱人,艾丽西亚。
只适用于情人间的通信。
他给她写的信开头,慢慢地转变了这个称呼,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露出微笑。
“晚安。”
她拉着他的衣角,她高高的发髻和戴着的发链,闪烁着光芒。
她慢慢从单纯的少女白裙服饰,换成了已婚夫人的那种,红色的丝绒,系着黑腰带。
端庄优雅,平时夹杂着穿着。
这让她一会像个女孩,一会又像个女人。
他以为她要给他个晚安吻。
她却用种毋庸置疑的语气,“你今晚过来。”
“什么?”
“跟我睡。”
她手臂上的金质臂钏,嵌着祖母绿,有点珞人,在家中不用戴上小羊皮手套,他们刚才直接手拉的手跳的舞。
昏暗下,一切感官都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她蹭蹭他的唇角,“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