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2 / 2)

荣婚(重生) 希昀 4708 字 4天前

“您想一想,我跟陆棚生还没孩子,我在陆家还未站稳脚跟,二姐未嫁,长姐如今也没挑好郎婿,您这个时候若是出了事,谁给我们撑腰……”

也是为爹娘而遗憾吧,程亦安的眼泪说来就来,“爹爹生病我心里就慌,我不要爹爹出事。”

程亦安扑在他怀里哽咽。

一向还与他有些生分的女儿,突然砸在他怀里,程明昱眼眶一刺,心里那一处柔软也被碰触,他轻轻抚着女儿的发梢,哑声承诺,

“安安放心,爹爹不会有事,爹爹还要看着安安生孩子,等安安当了娘,做了祖母,爹爹还不老,好不好?”

有爹娘在,她便永远都是孩子。

程亦安破涕为笑,“那您说话算数。”

她有模有样勾起他小指要与他拉钩。

这时,夏芙给她那串珠子滑下来。

程亦安发现之后,已经迟了。

程明昱目光再次顿住,眼眶慢慢变深,变得猩红。

程亦安从程府出来时,小脸覆满了沮丧。

陆栩生站在车辕上伸手,将她牵上车,“这是怎么了?”

程亦安钻进马车,没接他的话,长辈的事她不好置喙,也不便与陆栩生深谈,只迫不及待钻进他的怀里,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

“还是你好,你比我爹爹好多了。”

陆棚生简直不敢相信,低头看了一眼,确信抱着的是程亦安,“你终于发现了?”

程亦安在他怀里闷出一声,“嗯。”

“嫁给你我心里踏实,不怕你在外头沾染花花草草,我爹那样的,太招人,谁嫁他心里都不踏实呀。”

陆栩生高兴不过五弹指功夫,给气得捏了捏她脸蛋,“你到底是恭维我呢,还是埋汰我?”

程亦安嘿嘿一笑,在他怀里抬起眼,双眸如一泓秋水笑得弯弯,两个小酒窝也若隐若现。

陆栩生眸光一深,俯身吻上去。

他如今可真是了不得,那张舌无比灵活,功夫也游刃有余,程亦安低落的情绪很快被他抚慰到。

夏日天热,程亦安白日出过汗,在程家换了一身衣裳,是香云纱的薄缎,修长的薄褙从肩身裹到脚边,底下只穿了一条雪白的纱裙,都是极为服帖的料子,陆栩生的宽学从蝴蝶骨一路往下探,所到之处就跟着火似的,又一层一层往上堆叠。

程亦安真是生的一身好肌骨,没有一处多余,线条浑然一体流畅窈窕,手感滑腻舒适叫人爱不释手,每每将她笼在怀里便忍不住赞叹她该是女娲最得意之作。

等到程亦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他身上了。

程亦安后背被抵在车壁,被禁锢在他胸膛和车壁之间,连吞咽都不利索了,她被迫盘着他,在他脖颈,脸都给烫红了,

"...."

每吐出一个字音都要费好大力气。

陆栩生却深深摁着她,面如深海纹丝不动,“你可知为何跟着我踏实么?”

程亦安认错,“我不是那个意思....”

“因为我不会让你不踏实。”

下江南时,难道没人给他送女人,他极其干脆利落地料理了那些人,愣是不叫传一点风波到京城。

“你爹爹什么都好,就是将家族荣耀,君子之义看得太重,男人有的时候就要豁得出去,岳母涅?重生,未必愿意被程家规矩约束,我倒是觉得他们这样挺好。”

程家宗妇可不是一般的活计,光看程亦彦的妻子卢氏便知道,一年到头没几日可闲。

程亦安已经撑不住了,绵绵无力地锤他,“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招惹了她又不管她,任由她吊着一口气无力挣扎,那马车颠簸一下简直能要她的命。

陆栩生只能将她放下来,让她躺着,程亦安想起这坐榻中空,万一弄出声响被外头人听到简直是没脸做人,朝他使尽摇头。

陆栩生轻嗤一声。

这事换别人没法子,但陆棚生不同,这男人天生一把好腰力,又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一手搂住她腰身牢牢拖住她,一手撑在坐榻。

随时随地,只要她想。

给她。

程亦安出马车时,走得很吃力,步子迈得碎,身子还在敏感中,陆栩生伸出手要牵她,程亦安却拍开他,想自个儿下车,偏身迈一步,腿疼得厉害,狠狠剜了陆栩生一眼,陆栩生不管程亦安什么表情,径直将人抱下来。

陆家侍卫和仆妇均训练有素,一个个垂眸低首,没有半点声响。

程亦安想着又不是第一次抱,认命。

陆栩生见她埋在他怀里不吱声,好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陆家不比你们程家,我们陆家最大的规矩就是,程,亦,安。”

“你就是我的祖宗。”

程亦安脸顿时通红,却又极为受用,心神微微一荡,觉着此刻他连头发丝都很顺眼,

“你说话算数。”

夫妻俩在马车里折腾一轮,上了塌便一宿无话。

翌日天亮,陆栩生又去了朝堂,路上侍卫告诉他,

“昨夜,太子的心腹乔装见了南安郡王。”

陆栩生眉峰微微一皱,“议得什么事,打听到了没有?”

陆栩生自打重生,就往北齐安了密探,南安郡王是他上辈子最大的对手,他岂能不千防万防。

侍卫摇头,“将所有人遣出去,二人单独聊的,打听不出来。”

陆栩生没说话了。

早朝议事,皇帝念着昨日太后当着使臣的面闹出风波,担心使臣小觑大晋,商议由陆生组织一场郊外比武,趁势震慑各国与云南王府。

群臣附议。

早朝后陆栩生便忙这个事去了。

午后,轮到礼部宴请使臣,席间各部官员均到场,与使臣商议边境互市一事,其中免不了要商谈和平协议。

这时,南安郡王起身,朝众人施了一礼,

“诸位大晋官员,本王这里倒是有一个极妙的提议,只要大晋允我,我保两国边境十年无忧。”

这话可是狠狠激起了大晋官员的兴趣,这些年大晋与北齐每隔两三年经历一场大战,百姓民不聊生,户部也捉襟见肘,若能保十年平顺,那简直是天降大喜。

不过大家也晓得这位南安郡王不好对付,恐他提出过于无礼的要求。

果不其然,户部尚书郑尚和问他是什么提议,那南安郡王回想昨日万寿节上惊鸿一瞥,目露神往道,

“本王心慕程明显的小女儿程亦安,若是大晋皇帝陛下肯将她许给本王为妻,本王以项上人头起誓,与大晋签订议和协议,十年绝不南犯。”

这话一落,宛若石破天惊。

太后听到消息立即将太子召去慈宁宫。

太后这个年纪压根不怕热,慈宁宫内从不用冰镇,太子进去时只觉得殿内闷热,中单都黏在肌肤上难受得紧,不过储君威仪让他愣是没露出半点端倪,如常给太后见了安。

太后看到太子,将下人屏退,担忧问,

“昨日的事如何了?”

太子抬眸看着她,神色笃定,“一切顺利,就在方才礼部使臣宴席上,南安郡王已将此事提出,而孙儿也着人在坊间大肆散布消息,将此事宣扬出去,给陛下制造压力。”

自古以来以女人换和平者比比皆是。

比起一个程亦安,边境数百万黎民百姓的安危才是最紧要的,江南刚平,皇帝这个时候就需要时日供他恢复并增强大晋国力,积攒本钱,这十年太关键了,但凡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帝王,就该拿一个女人去换和平,去换大晋未来。

若非如此,太后又如何在昨日故意挑出程家的事,让南安郡王生出好奇之心,再进一步许下重利,怂恿南安郡王提出此议?

程亦安太关键了,她是第一世家程府,陆国公府,云南王府的纽带,必须斩断这层关联,太子党才有出路,而这一提议,亦能很好地离间陆栩生和皇帝,简直是一箭三雕。

程亦安父亲乃文臣之首,丈夫是边关主帅,如今又搭上了云南王府。

谁能坐视这三者关联更甚?

但凡有远见的朝臣都该思量里头的利害关系了。

功高震主。

所以,太子只需煽风点火,自有人去皇帝那儿说项,皇帝难免不动摇,陆棚生被人夺妻,心中必定含恨,届时的场面,光想一想,太子都觉得很兴奋。

“还是祖母技高一筹。”

太后神色倒无明显变化,“朝廷的事哀家自会给你盯着,但是子嗣也尤为重要,太子妃那边,你要用些心。”

太子神色黯然。

南安郡王这番提议很快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整个京城也闹得沸沸扬扬。

陆栩生正在城郊布置讲武比赛的事,暗卫立即奔赴京营将此事禀报于他,

陆栩生身边正簇拥一群当年跟着他父亲南征北战的将军们,听了这话,一个个怒发冲冠。

“什么杂碎,也敢觊觎少夫人!”

其中一位以威猛著称的将军一拳砸在沙盘,怒目而视,“少帅,您点个头,属下这就去杀了那个狗贼!”

将军们一个个比陆栩生本人还愤怒。

“南安郡王敢来大晋,简直是找死,少帅,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弄了他!”

陆栩生静静地听完,慢腾腾接过副将递来的帕子,净了手,

“稍安勿躁,我先回一趟城。”

大家见陆栩生面色平静地往外走,纷纷疑惑,

“少帅,您去哪儿?要属下们一道去吗?”

以陆栩生的性子肯定不能忍,大家伙怀疑他要私了,打算跟去助阵。

不料陆栩生一面往外走,一面摆手,

“别急,我先去安抚安抚我夫人。”

闹出这么大动静,必定已传到程亦安耳朵里,可不能把她气坏了。

前世外头的事他从不知会程亦安,害她对他没有一丁点底,如今嘛,夫人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