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潇潇(1 / 2)

这一周陈蝉衣就在医院陪李潇。

他说让她住酒店,然而怎么可能说得动她,他回医院当晚,陈蝉衣就抱了床小毯子过来。

李潇无奈, 让医院给加了个床。

加床的时候陈蝉衣不声不响,睡觉也乖乖睡小床,结果夜半三更,她在小床里捏捏李潇手腕:“我要跟你睡。”

她的床矮一些, 看不见病床上男人表情,片刻后,倒是听见他低低地闷笑。

“笑什么。”

“单人床怎么睡两个人。

陈蝉衣爬起来,轻手轻脚把他那侧的护栏围好,再爬上床挪到他怀里:“这样就行啦。”

李潇失笑,搂紧她。

他伤在右肩,其实左边侧着影响不大,那么久没见面,她估计挺害怕的,想抱着他睡他也就没再拒绝。

他那段时间有点低烧,反反复复,去郑家那天就起热了,所以陈蝉衣摸到他体温都是滚烫的。

李潇清醒的时间多了些,他怕她待在病房无聊,尽量醒着和她讲话,实在很困了倒是会睡会儿,只是觉都很浅。

有次醒过来,天色不太好,病房里昏昏沉沉。

李潇长时间没进水,嗓子有点哑了:“几点了。”

陈蝉衣说:“下午五点多。”

难怪天色阴了。

她窝他怀里打游戏, 李潇缓了会儿才清醒,看手机很熟悉:“我的?”

陈蝉衣点点头。

他带着倦意朦胧笑了:“你对我的手机究竟有什么兴趣。”

她是真的好爱玩他手机,没事就要摸摸,往他手机上安装小游戏,自己玩得挺开心。

陈蝉衣也觉得很奇怪。

她平时没这个毛病,不知道为什么他用着的东西,她会莫名感兴趣,好像这样就能离他心里更近点。

她在医院的时候,郑容微的人来过几次,经常送汤,送补品。

是秘书带进来的:“郑先生说,这些都是很好的东西,对您朋友身体恢复有益。

陈蝉衣并不傻,没收。

“抱歉,这些东西我不能要。”

“我们也是听吩咐办事。”

“真的不能。”

秘书也没再推辞,点点头走了。

陈蝉衣心里松口气,后来她倒是咨询了舒羡之,跟着舒羡之开的药方抓了点调理的食材。

她不想接受郑容微的东西,那样太羞辱人了。

她自己也有钱,可以自己买。

六月上旬,京城的木槿提前盛开。每天饭后,陈蝉衣陪李潇去医院楼下小花坛散步。

木槿香气很浅,她摘几朵摆在病房。

“这样看着会不会觉得心情好点?”

李潇愣了愣,失笑:“我没有觉得心情不好,不过花很漂亮。”

陈蝉衣抿抿唇:“我担心你住院会闷啊。”

“是你自己闷吧。”

李潇心里好笑。

他不声不响,她的表情却都看在眼里,她没来多久,就趴着窗户往外看,应该是很想出去玩。

李潇摸了摸她的脸:“等我病好了,带你出去玩一趟。”

“真的吗?”陈蝉衣眼睛亮了亮,“去哪里?”

他笑:“都行。”

之前陆承风给了他二十万,应该是够花的。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带她出去过,算来真的很失职。

中旬时候,木槿开得更盛。

李潇伤口恢复得差不多,能够出院了。

陈蝉衣担心他身体状况,还是坚持在京城多留了几天。

陆承风倒是来探望过一次,他有事和李潇商议。李潇看看陈蝉衣,转头对陆承风:“我们出去说。”

“不要。”

陈蝉衣原本在看电影:“你们要聊我不能听的吗?”

李潇微微愣怔,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平时其实并不太会瞒着她什么,然而这件事确实不便透露。

陈蝉衣说:“我可以去外面大堂坐着。”

她并不闹腾,他有隐秘的事,不想她知道她就不会追问。

李潇皱了皱眉。

大堂人来人往的,初夏了,她穿着很薄的吊带裙,他觉得一点也不好。

“大堂冷气开太大了,你在房间里待着吧。”

陈蝉衣也坚持,眼神瞥向他右肩:“不好,你不许瞎折腾。”

两个人都不愿意地僵持。

陆承风站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说你俩......要不陈家月你戴个耳机呢?”

靠,真是好肉麻。

她耳机可以开降噪,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陈蝉衣乖乖戴上,男人们声音本就不大,她遵守约定,没有偷听。

李潇和陆承风聊到很晚,陈蝉衣原本想等他一起睡觉,强打着精神看电影,看了三部。

只是最后实在撑不住,头一歪睡了过去。

等再有意识清醒,是李潇在给她换衣服。

陈蝉衣迷迷糊糊睁开眼,李潇帮她把肩带解了,裹好睡衣。

陈蝉衣茫然道:“聊完了?”

她眼前其实一片朦胧,李潇笑了笑:“嗯。

“你跟陆承风怎么有那么多话呀。”

李潇没有回答。

陈蝉衣不太清醒,很快就忘记自己要什么,又迷迷糊糊地睡。

后来感觉自己被抱住,李潇跟她说:“宝宝。

她模糊应:“嗯。”

他五指并拢,梳着她长发,嘴唇擦过头顶:“你再等等我。”

这话不清不楚的,陈蝉衣没听懂,但还是乖巧地应:“哦哦。”

离开京城的前两天,有一天夜晚,陈蝉衣陪李潇散步。

回酒店时,在门口再次遇见了郑微的秘书。

她一愣,下意识松开手。

他像是完全没看见李潇,也没有看见他们交握的手。

男人从容不迫,打开车门,里面有些是成衣的袋子,他手里端着乌木沉香装珠宝木盒。

秘书微笑:“过夏了,郑先生为您准备了很多礼裙和首饰,既然您已经不住在别墅了,他让我替您送来。”

秘书打开,宝石华光璀璨耀眼。

“是郑先生选的,礼裙也是,过了这一季就不能穿了,您收着吧。”

陈蝉衣温和拒绝,她再怎样也意识到,郑容微恐怕已经知道这件事,只是不知为什么没发作,不挑明不点破。

秘书说:“您别为难我,我只是个办事的,您要是不收,我没法交差。”

酒店门口不少人,陈蝉衣最终仍然坚持没有要。

秘书模样像是并不觉得意外。

她不收,秘书笑了笑颔首,坐上车离去。

李潇倒是没有多问,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牵住她,掌心有粗粝的触感。

弄得她心口仿若被砂纸磨过。

进电梯时,陈蝉衣仰头看他,小声解释了一句:“之前你出事了,我找不到你,问他能不能帮忙找找你的。后来他让我陪他吃顿饭,那天晚上京城下暴雨,出了点意外才过夜的。”

她说得很恳切,陈蝉衣担心他多想,没敢说谎,原原本本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说完时,他们正走到房间门口。

灯光静谧幽暗的走廊,她拉着他衣摆,这一幕那么的眼熟,让陈蝉衣想起几月前在旧小区楼道。

他当时以为她喜欢秦继南,她也是这么惴惴不安解释。

那时候他低眸,嘴角轻轻翘了翘。

如今是一样的场景,差不多的误会,陈蝉衣以为还是会和上次一样,她好好说,就没事。

然而李潇顿了顿:“知道。”

他拿房卡刷开门就进去,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蝉衣跟在他身后,小手捏了捏裙摆。

那晚他们看了场电影,是一部很老的法国片子《虎口脱险》,剧情不复杂,是部搞笑片。

只是认真看的好像只有她一个。

陈蝉衣笑了会儿,也慢慢止住笑意。

整个房间灯全部熄灭,只有电脑屏幕幽幽暗暗的微光,她往旁边看,李潇在低眸看手机,眼睛周围被白光映亮。

他发信息,对面很快回复,你来我往。

其实陈蝉衣原本不会特别注意这种事,类似于两个人在看电影时,开小差的情况。

可那天她难得敏感:“阿潇。”

他嗯了一声,眼睛没有从屏幕上移开。

“我有点困了,不想看了。”

“那睡吧。”

他把电脑收起来,他却没有睡,还是倚靠在床头。

陈蝉衣挪过去:“你怎么不睡觉啊。”

李潇说:“我把回去的票订一下。

他身上味道过了夜很浅淡,有种安稳熟悉的感觉。

李潇偶尔会问她两句,这个时间点好不好,想选哪个位置。陈蝉衣说都好,但是位置只想坐E和F。

他选好车次,付款结束就摁灭手机屏幕,幽芒一瞬消失不见。

李潇替她掩好被角,抬眸发现陈蝉衣还睁着眼睛。

李潇说:“嗯,怎么不睡觉。”

陈蝉衣语气有点可怜:“你都没抱我,也没亲我。”

他愣了愣,最后沉默把她抱过来,低眸亲了亲:“快睡觉。

陈蝉衣勾着他脖颈,不让他走,他们最初的晚安演变成接吻。

接吻的时候她顾及着他身体,没太使劲,后来陈蝉衣想看看他伤口。

李潇握住她手腕:“不好看。”

陈蝉衣莫名委屈:“我又不是嫌这个。”

他嗯一声:“知道。”

后面再吻了吻她,李潇躺回去,侧身把她搂在怀里,腰间横亘的手臂收紧。

他没再进一步,甚至之前做过的事都没有做。

陈蝉衣难得心里有预感似的,揪着他衣服,小声问他:“为什么我们都不那个哦?”

他最初没懂,明白过来不禁失笑:“你想‘那个啊?”

她小脸红了红。

陈蝉衣手肘撑着床,捧着脸颊:“我就是有点好奇。”是什么感觉啊,痛不痛啊。

书里感觉写得好夸张,教科书里又没有。

李潇摸了摸她发:“什么事都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