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蝉衣脑袋里轰隆一声,就像是愣住了。
她有点没搞清楚情况,阿潇不是在亲她吗,怎么,怎么现在………………
她皮肤微凉,他滚烫,她没说一句答应,他也就着没敢继续往上。
过了片刻,李潇抿唇别过视线:“没事,睡觉吧。”低垂的眼眸,总让人觉得他心里有些难过。
陈蝉衣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正要撒开手, 她两只小手摁住。李潇微微一愣。
陈蝉衣抿唇,耳根滚烫地说:“那,那只可以一下。”顿了顿,想起之前在扬州,她拉着他手摸了一下,其实感觉不坏,她还挺喜欢他碰她的。
姑娘就又小小声补充:“多捏几下也行。”
黑暗里,她看见男人唇边缓缓绽放笑意:“嗯。”
他呼吸都轻了,撩开衣服,手掌探进去,她整个人很纤细,每寸肌肤都柔嫩细腻,和他一点也不一样。
掌下触感很绵软,他慢慢覆盖包裹,充盈指缝。她最初还咬着唇,后来忍不住哼哼两声,抬起小手,用手背捂住嘴巴,另只手仓皇无措搭在他手掌上。
李潇稳停呼吸,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宝宝。”
陈蝉衣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嗯?”
他问她:“什么感觉?”
陈蝉衣脸瞬间爆红:“你不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他忍不住轻笑:“哪里奇怪了,说说看,什么感觉。”
“我不说。”她受不了,扯过旁边羊羔绒被子的一角,捂着脸,“你不许问。”
听见他低低地笑:“行。”
李潇确实很讲信用,她说只能几下,他很快就放过她。手移开撑在身侧时,他看见小姑娘已经把被子移开了点。
她露出双眼睛,好奇又大胆看着他。
李潇凑过去:“嗯,想说什么。”他其实有些紧张,担心她后悔。
毕竟之前在扬州,还是隔了层衣服的,现在完全不是。他怕她觉得是在欺负她,一会儿想想得哭。
然而陈蝉衣看着完全不像有这种情绪,她探出个脑袋。望望他,又望望自己身前,缩回去“哦”了一声,嘟嘟囔囔说:“还以为会耍赖摸很久呢。”
不是他错觉,但是这种很惋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李潇握着肩膀把她扯过来,心里想笑:“你讲清楚,到底是摸还是不摸。”
陈蝉衣也觉得自己这做法不太好,但还是说不出口,扭来扭去:“那都不摸了就不摸嘛。”
下一秒嘴唇就被堵住,特别凶狠,她连换气都没准备好,齿关就被撬开。她呜呜了两声想说点什么,紧接着两只手腕就被攥住,紧紧压在头顶。
她手腕纤细柔软,被他粗粝的掌心摁着,根本挣脱不开。
他没那么好说话了,之前温温柔柔的,还是担心她不舒服,不乐意,他才警醒自己克制自己,现在完全不。
到某一点,陈蝉衣陡然睁大眼睛:“你,你......”
她话都说不出来,特别想躲,但是根本都没地方躲。
男人嘴唇贴着她嘴唇,将离未离,他看着她惊慌湿润的眸子,甚至还能慢条斯理地:“就是这么摸的啊,难道你以为是刚才那样?"
尾音微微上扬,裹着很磁沉的笑意。
她都要打他了:“不行,这样就不行,刚才那样可以!”
“哦。”他还是笑,“那你忍忍,我不听你的了。”省得一会儿再心里嘀咕觉得他不行。
他是正常男人,是爱惜她,不是有毛病。
话是这么说,他动作还是轻了,像是羽毛在挠。陈蝉衣闭上眼睛,眼睫细密地颤抖,感觉脑袋里面在放烟花。
过了会儿,唇瓣被人温柔亲了亲:“好了宝宝,难不难受?”
她缓缓睁开眼,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停了。
大概是觉得她发愣的模样可爱,他唇边淡淡抿出个笑。
陈蝉衣缓了两口气才能讲话,其实有点委屈:“不难受。”
他实在没忍住笑了:“不难受语气怎么这么委屈啊。”
她扁嘴,茶瞳湿漉漉的:“本来就不难受。”他不是混账,其实很珍惜她,她能感受到。
陈蝉衣伸出胳膊,柔软的身子贴过去:“阿潇,抱抱。”
确实黏人,尤其是做完这种事之后,李潇笑了笑,侧身不压着她了,把她搂过去。
她身体柔软,贴着他让他觉得心里安定。李潇指尖梳着她长发:“晚饭吃了吗。”
陈蝉衣蔫蔫地:“吃了。”
“吃的什么。”
“就是西餐,牛排啊蜗牛啊什么的。”
原来那个男人是带她去吃西餐了,李潇垂下眼睫,一双深黑的眸子被轻轻遮住。
他知道不会是她说的同事聚餐,没有什么团建聚餐是会去西餐厅的,聚餐讲究热闹,西餐厅不是合适的地方。
他眸暗了暗,手上动作放得缓了:“嗯,好吃吗宝宝。’
其实他觉得自己不必问的,那种高档餐厅,味道想来也不会差,怎么都比他在家做的好。
看来对方很有钱,并不在乎这些。他心里有了数,手臂收紧,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紧一点。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小漏勺,问一问,什么话都漏出来了。
她约莫还以为他毫无察觉。
怎么可能。
一个男人不会对自己女人的事这么不敏感,否则那叫不在意。
他想起那股檀香味,她今天身上没有这股味道了,应该是被洗掉了。其实他心里还是介意的。
要靠多近,才能沾上对方的味道,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想。他怕自己情绪失控。
其实今晚上,就已经算有点失控了,他想看看她排不排斥他靠近,甚至比以前更亲密。
要是她身边出现别的男人,她对那人有好感,应该不会答应他这么过分的要求才对。
他现在只能猜。
李潇想压制情绪,向来就不会给任何人知道,陈蝉衣也没注意。她以为他就是单纯关心,于是点点头:“好吃呀。”
他心里陡然难受起来,像被针扎了一下:“那宝宝今天过得高兴吗。”
陈蝉衣耳根一烫,想起来他刚刚有点忘情的吻,她被他揉得现在都有点难受呢。
于是只好羞怯地小声说:“高兴呀。”
好。
李潇垂下眼,把被子给她往上扯了扯,他没什么要问的了,他哑声说:“那睡觉吧宝宝。”
他心里一片寂静。
夜里雨声并不大,只是黑暗让人觉得压抑。陈蝉衣原本没觉得奇怪,现在倒是有了点怪怪的感觉。
她总觉得阿潇情绪慢慢低下去了,可是是为什么?
陈蝉衣来不及多想,以为他忙了一天累了:“阿满,你是不是累了?”
李潇看着她,眸中冷淡。
窗外的雨声细细沙沙,他没法强硬地问她。万一她是觉得他在逼她做选择,而最后的结果是她不选他......不可以,他还没准备好。
他只能笑笑:“有点儿。”
陈蝉衣“哦”了声,想起上午和郑容微吃饭,对方提起的事。
她凑过去,把他的胳膊搬下来当枕头,整个人缩到他怀里。她观察着他的神色,最后小声开口:“阿潇,我明天后天都不在家住。”
他神色发僵,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嗯。”她要走了。
陈蝉衣解释:“我,我去同事那里住,医院有点事,嗯......就是后面要去京城参加学术活动的事,我想,想和同事商量一下,就不回来了。”
他还是那副表情:“好。
然后紧接着,她会一点点抽离他的生活,就像当初离开他一样。年岁渐长,她不再是当时一言不发就走的姑娘,她大概知道这样很不好,所以现在给他脱敏。
她心地善良得要死,脱敏这种事也做得很到位。
他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慢慢地,一天两天不在,延长到三天四天,他们会开始逐渐没话讲,统归他原本就不了解她医院里的事,本身就没话讲的。
再到后来,要么就是他先情绪失控,紧接着吵架。
最后很合理也很顺利地结束。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今晚上她接受他。
她只是在可怜他。
因为讲不出拒绝的话,想想后面又要离开他了,所以现在可怜他,补偿他。
他有点想笑。
她应该先问问他的,他没打算跟疯子一样和她吵,请问她,他很早之前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了。
幸好,他还没做特别过分的事。
更加幸好的是,他给她留了反悔的余地,他没敢自作多情问她算不算在一起。
这样即使过不久她要走,她也不用有负担。
夜色更静了,他蜷紧指尖,脸埋进她脖颈。她身体很软,浅浅的香味不呛鼻,其实让人安心。她闹觉,小幅度打了个哈欠:“那晚安哦。”
“嗯。”他低着声音,“晚安。”
多动听,明天过后,就不知道会是对谁说了。
江天禅寺建在金山之上,长江之畔,是国内四大名寺,据说还是清朝年间康熙帝赐的名,下江南游至此地,赐名“江天寺”。
登临可远眺长江天际,山体寺裹山,“见寺,见塔,不见山”,风貌奇绝独特。
这种名寺,平时香火旺盛,散花焚香的香客向来络绎不绝,基本不会出现什么人烟稀少的时候。
不过今天,这种情况不存在了。
因为郑容微要给郑老爷子八十整寿祈福。
这件事是很久之前就和寺内沟通好的,京城人家,又是参谋处退下来的人物,寺内不会说一个不字。
闭寺要闭三天,再多就招摇了。
郑家人权势再大也明白,没有人敢去碰“七”这个数字。
郑容微挑了中间一天去,陈蝉衣跟着他一起。
去之前,说是要焚香沐浴,总之很麻烦,她懂规矩,这时候也不会故意说不好。毕竟是过寿,她挺拎得清的。
就是因为这个,她最近几天只能住郑容微下榻的凯悦,连家也不能回,规矩特别多。
早上九点,到寺门时,寺里的住持来迎郑容微,一行人沿着门口的树荫走。
陈蝉衣换了身洁白轻柔的长裙,柔缎的质地,腰间被一根丝带松松系着。她腰细,盈盈一握,露出两截又细又直的小腿。
她瘦,连脚踝都是伶仃的,这样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别有一番温柔韵味。
不扎眼,却款款美丽。
寺内的沙弥给郑容微递上一炷香,郑容微接过,在寺前的炉中点燃。
转身阖眸,静了约莫三分钟后,朝大殿正中躬身拜了拜。
他还是那身黑色沉肃的西装,灰色领带,袖扣冰冷的光划过眼眸,浑身透着一股子沉稳而锋利的气息。
陈蝉衣错开半步,默默看着他。
这几天,郑容微几乎去哪里都带着她。
原本她是要去医院的。
可是早上去上班时,被副院叫了过去,就一句话:“最近是不是累了,给你放几天假吧?你看,我们也不缺人手,你别累坏了。”
陈蝉衣就懂了。
陈如晦的话,尚且都要顾忌几分,更何况是郑容微。
他带她去吃饭,吃得考究,有几次驱车去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