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送厚礼曹鼎得手札,拍被子看见活阎王
曹鼎是大兴县人,小时候家境殷实,是个地主家的小少爷,正儿八经读过,但祖父死,父亲继承了家产,无人管束,被一群人哄到了赌场,做局先让曹父赢了些银子,上了瘾,然不出口外的了个烂赌鬼。
烂赌鬼的下场都是一?。
卖地、卖房子、卖老婆的衣服首饰、老婆被活活气死??若是没被气死,也会被卖了换钱。
赌瘾上来,曹父也顾不上传宗接代了,连亲儿子曹鼎也卖了。
好在曹自幼识字,在张家没有干过粗活,一开始就在账房里头打杂,他机灵上进,搭上了管事陆续管了几个张家的铺面??当官的不方便行商贾之事,都是以家奴的义开店。
常年混迹商海,认识了不少人,而曹鼎在上是得心应手,了小财主,来靠着献龟壳上刻着“吉祥如"吉利话的祥瑞大老鳖,曹鼎得了西府侯爷的宠,为宝源店的掌柜。小财主变了大富翁。
今日的曹鼎,掌握着四百多间仓库的大塌房,日进斗金,来往不是富商,就是官员,早就不是一个烂赌鬼父亲能够摆布的。
其实买房也好,每年五千两银子养老也罢,曹父提出的条件,曹鼎有这个能力满足。
但是,曹鼎亲眼见过曹父如何一步步堕落、变卖有、丧失人伦亲情,连亲儿子都卖。
曹鼎深知烂赌鬼是没得救的,即使满足了曹父的要求,曹父很快就能把养老的银子输光,再把房子,仆人都变卖了,全部送到赌场,然又光着身儿找曹鼎要钱。
曹鼎心里明镜似的。
以,一开始曹鼎就设了个栽赃的局,去衙门报了失,买通了顺天府的铺快衙役。
然故装作不把家丑外扬的子,约了曹父在以私密闻的山东菜馆棉花胡同分店里设宴款待,让曹父放松警惕。
最故把自己的貂皮大袄挨着曹父的半旧棉袄挂在衣帽架上,来了个“请君入瓮”。
果然,烂赌鬼一辈子都不会变的,见便宜就要,拿着曹鼎的皮袄就穿上了。
正好,被外头“守株待兔”的捕快逮了个正着。
在京城做尤其是做大常年在各个衙门都有打点的,曹鼎夫妻来京城其实不为过年,就是送礼走关系的,解决一个烂赌鬼易如反掌。
终于把这个恶心人的家伙送的远远的了!
希望今年春天冷一点,在押解的途中把这个老不死的冻死算了!
看着远去的囚车,曹鼎松了一口气,他中午被这个老不死的恶心的什么都没吃,正好方便他奔赴下一个饭局。
一个时辰曹鼎江南菜馆里出来了,家里的马车来接他。
上了马车,曹鼎一愣,“老婆?”
曹婶子扔给他一身新衣服,“一身酒气,把衣服换一换,今天初九,刘公公终于有空见了。”
“真的!”曹鼎大喜,“连续送了年的厚礼,今年终于见着真人了!”
曹鼎就在马车里换衣服,“以往我给刘公公送礼拜年,都是幕僚接待,今年刘公公终于肯见我了。’
曹婶子说道:“这年来,差不多送了一万,都是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门路。你在刘公公面前乖一点,倘若能够拿到刘公公的手咖咖塌房海上来的货物,就只需抽二的税。”
各位看官,是否还记得上卷说过,朝廷没有明言开海禁,但事实上已经允许私人搞出海贸易?
一开始,朝廷是抽二的税,但这是一个违反祖宗海禁政策的举措,以并没有明文规定开海禁,也没有明文规定是抽二的税,年再通关抽税的时候,已经是老油条的通关官员可以把控的“范围”就大了。
有关系,抽二。没有关系,或者关系不够硬的,抽二点一,二点二......甚至的倒霉蛋都有!
为没有明文规定嘛!抽多少税,还不是人家当官的说了算。海商有冤都无处诉!
虽然,抽的税,海商也能赚很多钱??可谁会嫌弃赚钱多啊!明明可以省下一的税,为什么要交冤枉钱呢?
宝源店为了招揽就和海商合作,只要货物在放在宝源店仓库里交易,那么宝源店就可以出面帮助海商抽二的税,顺利通关。
要少抽税,就要找关系,如今,立皇帝刘瑾的关系是最硬的。曹鼎换好了衣服,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拿出一面小镜子照照,抬了抬头,看有没有鼻毛旁逸斜出,有碍观瞻。
看着丈夫有些紧张,曹婶子安慰道:“你不要慌,虽然刘公公有立皇帝的威但是是张家人,说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再说了,送的是真金白银,刘公公这个人虽然贪了些,但收了钱,他是真的会办事,我听说??"
曹婶子朝着丈夫勾了勾手指,曹鼎赶紧把脑袋凑过去。
虽然在自家马车上说话,曹婶子还是很小心,低声说道:“我是听鹅姐说的,鹅姐说咱张家大姑太太的女儿,东宁伯夫人。东宁伯夫人就是送了刘公公银子,给东宁伯弄了个两广总兵的官,你说厉不厉害!”
张家的大姑太太,就是张家已故国公爷的亲妹妹,也就是张家老祖宗的小姑子。
当年大姑太太张氏嫁给举人沈禄,来张家出了独宠宫的张皇张皇叹了太沈禄这个张家的姑爷也跟着鸡犬升天,如今是通政司的通政使,虽然不是进士出身,只是个举人,但背靠张家,自己本身又极会钻营,已经是正品的实权文官了!
大姑太太张氏早逝,和沈通政使只了个女儿沈氏,沈通政使一直没有续娶,对独女沈氏爱若珍宝,还给女儿寻了门极好的婚事,将沈氏嫁给了年轻的东宁伯焦淇??不愧为是张家的亲戚,在联姻上都是往高处攀爬,靠裙带关系维护家族利益。
这个东宁伯焦淇属于勋贵,在京城勋贵圈子里有个外号,而且是字的谐音??“娇妻”,啥都不会,靠着祖宗的恩荫,空有个世袭罔替伯爵的爵位,只会靠老婆的钱和老丈人的权过日子。
其实这个外号很讽刺,为东宁伯夫人这个真正的娇妻其实才是东宁伯府的主心骨,有钱有手段,有人讽刺嘲笑娇妻无用,甚至嘲讽没用的男人,也用“娇妻”这个词??就是不肯用“娇男”啊。总之,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就是嘲讽一个男人,也
要把一个本来并无褒贬、用来形容女人婚姻状态的词泼了脏水,弄污来骂男人。
东宁伯夫人和父亲沈禄都是善于搞关系的,沈禄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家产和人脉关系恨不得都给女儿,女子不能当官,女婿可以啊,一个女婿半个儿嘛。
于是,父女两个一合计,给了刘公公许多银子,给只有爵位,没有实权的东宁伯焦淇搞到了两广总兵的大官做!
女人自有女人搞消息的门路,曹鼎听了老婆的这番话,喜出望外,“太好了,刘公公收钱办事,东宁伯这个废物都能当两广总兵,我弄个抽税二的手应该不问题,解决了咱塌房海商通关的难题。”
曹鼎靠近老婆说话,嘴里的气味就飘出来了,他刚饭局出来,自然喝了酒,吃了肉,这东西在胃里发酵,嘴里气味臭。
曹婶子捂住鼻子,退回去,靠在马车板壁上,荷包里取出一颗丁香,说道:
“含着,去去口臭。十五年前,我和鹅姐,如如娘她如一去选花姨娘那里选奶娘的时候,就是贪嘴吃了糖蒜,口气臭,第一关就被来寿家的给刷下去了。”
“前车之鉴,你马上要和刘公公说话,可不能?蹈覆辙。”
曹鼎赶紧将丁香压在舌底,说道:“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办完这事,我给你买十个镯子。”
镯子是曹婶子最爱的首饰。
曹婶子笑骂道:“你给我滚!你来给我买镯子,我手腕上早就空空如也了。这大过年的,光是打赏和送礼,我至少手腕上撸二十个镯子下来。昨儿个我买了一匣子镯子,金的银的玉的宝石的,什么都有,戴?了我就赏人。”
曹婶子也爱花钱,但她挣的更多啊,曹鼎喜欢这个利索能干的老婆,童年那个破碎的家不要也罢,他有一个充满了奔头的新家。
曹未将父找他的事情告诉曹婶子,甚至,对曹婶子说他爹早就死了??在踏入赌场的那一刻,父亲就“死”了。
那个老不死的,打扰我的家!
就在曹鼎下了马车,踏入刘公公府邸时,吉祥永康大长公主府回到了四泉巷。
吉祥说道:“我娘说,明天崔夫人就要回西府了,就明晚结伴走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