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娘子将状纸从怀中掏出,然后便交到了旁边的衙役手中,由衙役将状纸双手呈到了白清的书案之上。
白清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那份诉状,不发一言。
至于这案子里的案情,他早就已经从顾轻风那里打探的一清二楚了,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坐在这里,还搞出这么大的一副阵仗来。
而张家娘子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居然还有出现转机的这一天。
那天,当她在新知县的面前,被那些衙役们狠狠的打了一顿之后,拖出去的时候,在人群当中,她能够清楚的看见白清那张愤怒的快要变形的脸。
但是如果只是愤怒的话,她还是觉得有些绝望的厉害,因为她看的很清楚,那位新知县的话,被张县尉完全当成了耳旁风,似乎横亘在她面前的,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天堑。
被人抬回自己那个已经家徒四壁的房子里,双眼无神的望着那空荡荡的房也因此被伏中设计,栽了几个跟头,无奈投靠了伏中手下之后,他便将这案子给压了下去,不仅如此,择日宣判的时候,张县尉判了个张家娘子诬告,硬生生的将那位可怜的女子打的皮开肉绽。
这还不算,在她坐了几天牢之后,刚被放出来,又受到了重重的威胁,几乎要崩溃了,当她得到新任知县消息的时候,便打算去白清那边碰碰运气,谁曾想,还不等说出冤情来,便又被张县尉派人拦住,不由分说乱棍打了一顿。
“真是岂有此理,朗朗乾坤,居然有如此颠倒黑白之事,真是耸人听闻!”白清脸上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然后看着下首的张县尉,沉声问道:“张县尉,那张刘氏的话,当真?”
在看到张家娘子的那一瞬间,那张县尉心头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听到白清对自己的问话,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却刚好与白清的目光相对,感受到白清那冷冽的目光,简直就如同两把刀子一般刺进自己的心中,张县尉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堆冷汗,他张开嘴,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白知县,这……我……她……”
见张县尉那战战兢兢的样子,白清只是冷哼一声:“一会儿再来问你!”然后又将目光转到了下方跪着的张家娘子身上:“张刘氏,你刚刚所言,可否属实?”
“回知县大官人,刚刚奴家所言,不敢有半句假话,否则就让奴家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听到白清的问话之后,那张家娘子就发毒誓一般的对着白清说道。
“顾押司,让她签字画押!”白清转过脸去,对着旁边的顾轻风说道,而顾轻风,则是拿起刚刚记录下来的张家娘子的口供,来到她的面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