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党分修身与养性两派,修身者无德,无恶不作,却以官身与所谓名望掩盖其堕落的本质,寻常的望人问气之术根本无法探之,而养性派与养身不同,他们不以武力为尊,以温养性格人气为主,但是这一派却无视修身恶性,屡屡与我道门为敌!”
“各位同门,路是自己选的,但是宗明自问痴长于各位,还请各位同门记住,自己身为道门人,理应做的那些事。”
“为了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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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洛洛啊,天工坊那边的师兄一直都在为你的战斗甲胄头痛啊,你的个头已经很久没有长过了,听门中长老说,你是外域种族,和你同种的存在,都是只有你这么高吗?”
“是啊,有比我高一点的,有比我矮一点的,而我……是整个种族的平均身高。”洛洛双手叉腰,一脸的我是方耳朵们最后的良心。
“可是战斗甲胄不能做的太小,法阵也好,法宝镶嵌也好,都是大麻烦,听说天工坊那边的大师兄这个月已经为你做坏了第三块胸部前板甲了,都是在刻法阵的时候出了错。”
“人小不能怪我。”看着眼前的大师姐,洛洛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更多还是想要让不远处黑着脸的天工坊大师兄明白,有些事情,就算是揍自己一顿也是无济于事。
………………
“他们都说,邪修们飞升,有仙女相迎,法锣响彻天地,真的是这样的吗?”师姐这么说道。
“他们爱信就让他们信呗。”你肯定不知道,邪修们飞升上去之后是给那些混沌邪神做狗……嗯,也不是什么邪修都能够做狗,比如说自己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家伙,它连狗都做不到,接受了混沌的爱却没能够把握住‘进化’的机会,只能做一个最低级的混沌卵,没有什么转世来生,连灵魂也都被禁锢在躯壳之中,就算是被杀掉,也会很快的重生在混沌的亚空间中。
“可为什么我们不羡慕他们呢?”
“因为我们这般被重力所束缚的灵魂,却意外的拥有自由与自我啊。”正在正殿外扫着地的老人微笑着说道。
“大长老!”师姐很是意外。
“大长老!”洛洛低头。
“我们修仙,不为天才地宝,不为出人头地,为的是这天下苍生,我们有太多的敌人,以至于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在如此严酷的世上活着,有些人没有天赋,而我们有,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凡人供奉我们,食君俸,自当为君而战。”老长说到这里,抬起头看了看两个年轻人:“这是我师傅对我说的,那个时候我只有十岁,刚刚入门……你们啊,碰到好时节了呢。”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百年之前,亡潮入侵,而混沌将门开在了西域,我那一辈同门,迎来的是一场漫长的三十年战争……十三位帝子战死十一位,而我们诸门各派,也死的七零八落……你们真的碰到了好时节啊。”
看着这位大长老扫着落叶离去,师姐低头看了看洛洛:“如果我们也有这一天,该如何。”
“该死战。”洛洛抬起头看着师姐:“那些邪教徒也许可以美梦成真,但是我们这样的凡人无路可退,既然他们要来玷污这世界,那么……先从我等尸体上迈过再做打算吧。”
………………
洛洛低着头,飞舟中寂静无声,所有的师兄弟都已经进入投送棺,只有他,穿着最小号的战斗甲胄,手里拿着比脑袋还大一号的头盔,师姐的照片就那么挂在墙上。
“到达地点了!洛洛!”飞舟前端传来控制飞舟的师兄的话语声。
“知道了,开启投送。”洛洛说道。
抬起头,看着那张快捷留影法宝所留下的照片上师姐的笑容,洛洛也笑了笑。
“师姐,我们的运气其实也不怎么样,那些儒家中的修身派对于愉悦的追求最终点燃了新邪神的神火,名为色孽的混沌邪神将长安以北的国土化为炼狱,最后一支儒家养性派的战团已经阵没于长安以北的国土防线上……域外天魔们再一次打开了门,混沌们已经攻了玉门关的整整十年,每一年,同门师兄弟的阵亡名单数也数不清……傀儡骨们的亡潮席卷了东神千岛,我们已经失去了扶桑诸岛的消息,只怕李师兄他们已经凶多吉少。”
说到这儿,洛洛将头盔丢到了一旁,他站到了空降位上。
“那些绿皮怪物不知道了什么疯,南方生灵涂炭啊……也不知道大长老他们在南方如何……师姐,还记得我们当年说的话吗,这个十年,我们都在尽忠职守,我们依然没有屈服,这个世界还没到沉沦的时候。”
投送棺们开始依次投出飞舟,洛洛闭起眼,等到被送出飞舟,进入空中的洛洛睁开眼睛,到处都是操纵着战斗法宝的师兄弟们,到处都是哀号着尖啸着的飞行混沌,它们与他们互相追逐,互相杀戮,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大地,地表上时不时就有大形法术,或是席卷,或是湮灭,混沌的军团如同看不到尽头的潮水,永无止境的冲刷着凡人用血肉组成的防线。
“我们的确是……赶上了好时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