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斯特这个名字,让整个冒险小队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黑袍疯法师,就像他那无数同行一样,有着令人嘘声的震慑力。
这个名字,有着如同瘟疫一样的魅力,能让爱尔温感到深切的恐惧和绝望,就像黑暗里压迫而来的那种无形的东西,有着令人窒息的恐惧,如影随形,像背后的钉子一样深刻的折磨着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心里维系着的责任感。
正义和责任连同恐惧一起折磨着他们,又给予他们在这股黑暗浪潮中唯一的温暖。
冒险小队的每一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他们蹒跚摸索在黑暗的索道上,由粗大的铁链和木板搭建的索桥,巨大的石柱撑起的穹顶,还有在岩石间开凿的栈道和隧洞,冰凉的铁链,带着地下特有的阴湿,彻寒入骨。
但他们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打着灯火,为了哪怕可能泄露一丝一毫的光芒,因为他们已经可以听见身后传来那些细微的声响,金属摩擦的声音,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一些沉闷的声响,就像有什么巨大的重物,重重的落在地面,远远传开的闷响。
这里是一个如同地狱一样的地方。
往日里,一个成年男性稍加训练,就可以轻易击倒的狗头人,在这里变得分外的可怕,那些精锐的盔甲和武器,那些狂暴的狗头人,它们嗜血而敏捷,简单而高效的杀戮本能,让这些邪恶生物几乎成为了战争机器。
还有发出巨大声响的炼金产品,熟练使用爆炸物和法术的地精法师,那个险些让他们团灭的地精法师从携带的装备来看,居然只是类似工程师的角色。这让冒险小队彻底丧失了直面追兵的勇气。
爱尔温看见跑在前面的牧师霍恩,忽然一个踉跄,她急忙上前扶住他,触摸到霍恩的手的时候,爱尔温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她感觉那手掌冷的就像一块冰。
“霍恩发生了什么事”爱尔温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卷轴,谢天谢地,还有一个移除诅咒
霍恩却阻止了她,“不用了这没有用的。吾主在召唤我,祂启示我,我的命运到了不要直视他,不要直视海拉斯特黑袍,不可从命运的长河窥探他。不可用眼光直视他,听我一句话,黑暗和宁静,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那些幻像,它困扰了你吗它是什么”爱尔温抱着他,用自己微薄的体温试图唤醒他身体里仅存的生命力。
“那不是幻像,那是一部分真实我们的灵魂如此的浅薄,以至于不能直视吾主的光辉,我们迷惑于物质界表层的浮光掠影,当世界的真实。真正展开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却发觉我们浅薄的灵魂,苍白的人生无法承受。”
“就像一个丑陋的人第一次照镜子那样,天啊我被自己吓死了我被自己的无知和浅薄吓死了我被自己的丑陋吓死了吾主,吾主努比恩啊不要抛弃你可怜的羔羊”
爱尔温手足无措,她不知道霍恩犯了什么病,他看起来就像受到了诅咒,就像那些预言法师一样,试图窥探他们不能接触的存在,受到的诅咒。她心里一片混乱,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但前方的路一片迷茫,她抱着霍恩不知道往哪里走。
在黑暗中。她绝望的俯下身子,贴在霍恩的胸口,感受那渐渐剥离的冰凉和苍白,绝望的向众神祈祷:“天空,大地和海洋的诸神啊星界的主,黑暗之中。谁为我的明灯迷茫之时,谁为我的指路人”
“灵魂和人格是与外界紧密联系的存在,你所看见的,所听见的,所感受的,构成了你的全部存在,你灵魂的外廊。这种认识构成了灵魂的轮廓”
“您是谁”爱尔温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是谁你不是就在寻找我吗”陈昂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不急不迫,“灵魂的外廊,是智慧生物的本质存在,因为灵魂本身是纯净的,而区分你人格的那些存在,则是灵魂的杂质,包括情感,记忆,信仰这些无所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