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蹴鞠,人都不够数,方夏下山找人手,穆桃就是她最喜欢的。
谁知道躲在穆府不多久,便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穆桃不言语,也是对穆娉伤透了心,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践自己,让母亲父亲责骂自己,哪怕事情与自己无关,却不去怪罪叶云,转而对着妹妹使手段,真的,说出去她都觉得无地自容。
"你们去了哪里,楚萧没事吧。"
穆桃想起瘸子,心里也顾不上家事,情绪也好了许多。
"你跟我去看看吧,他病了,病得很重,你也知道,现在到处都是海捕公文,也不知道陈王与他到底结了什么仇怨,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如今东躲西藏,吃不饱喝不足,他那身子骨本就弱,一折腾,病了几天,人也高烧不退,虽是糊涂了,呓语还在喊你的名字。"
"他怎会病了,自己就是大夫,怎么不会吃药呀。"
穆桃蹭的从蒲团上站起来,也顾不上祖宗在上,拉了方夏的手便往外走,"边走边说,从后墙翻出去。"
直到上了马,穆桃才觉出自己行为荒唐了些,就因为瘸子病了,自己就要从府里偷跑出去,小女儿的情怀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了。
风从耳边嗖嗖的刮过,冬日里去过的梅庄,如今截然不同,又是夜里,满山的绿意,夹杂了些许香气。
"是海棠花,公子喜欢,所以才命人栽种的。"
真巧,穆桃也喜欢海棠花,闭着眼睛吸了口气,神清气爽,真会找地方藏。
"他真的病了?"
穆桃觉得不对劲,但是,看方夏那张认真无比的脸,又觉得自己小鸡肚肠了些。
匆忙赶到楚萧房中,一开门,穆桃被方夏一把推了进去,接着便是麻利的反锁,关门。
穆桃第一反应便是转头去拍门,可那人只是奸笑,继而拿了钥匙往别处跑走了。
再扭过头来,传说中病重的瘸子,正手执一卷书,于窗前灯下,专心赏读呢,因为他们二人的动静,抬起头,一脸愕然却又充满了惊喜。
穆桃颇为尴尬的站在原地,刚要开口,却见楚萧红了脸,手中的书卷也放下了,两只手交叉放在膝上,一双眼睛含着笑意,不怀好意的盯着穆桃。
"你这般看我做什么,看得我心里发慌。"穆桃搅弄着衣角,往前走了两步,坐在窗户边,低头一看,楚萧此前读的书,还是药草类的。
"穆二小姐似乎总喜欢三更半夜到我屋里,不让我多想也说不过去。
若是我多想了,又唯恐自己真的是想多了,误会了穆二小姐的意思。"
"你这个瘸子,胡搅蛮缠什么,跟我在这咬文嚼字,故意奚落我。"
穆桃许久不见他,如今看见,心里头一点怨愤也没有,就连方夏骗她的由头,都不觉得过分,反而欣喜,能够在此时此刻,见到这个日思夜想的坏人。
"穆二小姐,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说的赤/裸裸,毫不避讳,张权之端了热茶进来,方夏躲在暗处看着,穆桃喝的快,跑了一路,又是夏日夜里,喝了一碗仍不觉得见效,索性把楚萧那一碗也喝了。
关上门的时候,张权之悄悄把窗户和门都落了锁,就算责骂,也得等公子有了力气才能骂的起来。
方夏这主意虽然损了些,可对付公子这种闷骚为人考虑的主,还是这种法子最为管用。
在她想要喝第三杯的时候,楚萧接过去茶碗,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喝你两杯茶水还不愿意了,果真小气。"
穆桃坐下,忽然觉得浑身燥热,这股热劲来的莫名其妙,刚入口的茶甘甜清凉,连喝两杯,怎么会越喝越热。
她扬起来手用力的扑闪,夏日的布料本就单薄,扇动的时候,胸前的衣裳上下翻动,楚萧放下茶碗,刚要说话,却听穆桃问道,"你怎么不喝?哎,再给我来一杯,山上怎会这样热,不合情理。"
"你要我喝?"
楚萧拿着茶碗,含着笑,那张脸越看越俊,穆桃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转过脸去,又忍不住转了回去,想要避着却更想看着,这种心理来回折磨,将她啃咬的十分难受。
"你若不喝,就赶紧给我,渴的厉害。"
穆桃翻了个白眼,心里的燥热愈发明显,连忙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气。"
说着,便一把伸过手去,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半点气力都没了。
方夏与张权之待在一块,那人是坐不住的,已经走了一百八十个来回,终于忍不了,想要往外走。
"你现在过去,只会坏事。"
方夏磕着瓜子,一边跳上软塌,"坏了公子的好事,你就那么开心,傻子。"
"公子腿脚不便,他一个人,怎么能行。"
说这话的时候,张权之的耳根子都红了,那样污秽的场景,闭着眼都能想到。
"你可得了吧,那晚公子调戏穆二小姐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到,用得着你担心。"
这话说的倒也有理,张权之慢慢静下心来,如果事成,兴许明日之后,公子的腿脚,便会好了。如此,心里的那一点点畏惧和内疚,也渐渐无影无踪,只剩下莫名其妙的欣喜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