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手中代纸,光洁、绵韧,已超蔡侯纸百倍,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试一下会不会溢墨。
“父亲可以了!”甄豫提醒了一声,放下研石。
甄逸提起硬毫,沾上墨汁,在代纸写出一个苍劲有力的“代”字。
放下笔,甄逸静静的盯着,直到墨迹全干,也没有一丝溢墨的现象出现,甄逸大喜道:“气势溢秀,飞目生辉,好纸!好纸啊!强过蔡侯纸百倍、千倍!”
赞不绝口半天,甄逸问道:“豫儿,这纸是你阿姐给你的,还是赵云给的?”
“是姐夫给的!”
甄豫老实回答,暗道:阿姐和姐夫随便哪个人给不一样吗?
“算他有点良心!”
甄逸点了点头,这纸谁给儿子,还真不一样;因为赵云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儿子带回来,是在对他示好。
甄豫又问道:“这个纸,造价几何可知?”
“孩儿听说,大量生产只比竹简略微贵一点!”甄豫完全是知道什么说什么。
“好好好!”
甄逸连连道好,不仅不贵,还能大量生产,真是太好了。
“阿豫,把纸全部留下,为父要以此纸写信,送往各大世家,让天下士人见代纸之华美!”
激动的甄逸,在代纸背后看到了无数的财富与名望。代纸可以贩卖获利,而纸又是传承文学的载体,这可以提升甄氏在士林的影响力,可谓是名利双收。
“是!”
虽有不舍,但父亲向他讨要,甄豫岂敢拒绝?
“豫儿,这次你为我甄氏立了大功!”
甄逸不禁夸赞,又看甄豫略有疲态的样子,关心道:“路途艰辛,下去歇息吧!稍后为父派阿富去一趟代郡,给我那外孙送些礼物!”
“诺!”甄豫躬身应道,然后欲言又止的杵在那里。
“可还有事?”
甄逸今天很高兴,若是以往让甄豫退下,还在这里杵着他就要生气了。
“父亲,确实还有一事!”
甄豫偷偷瞅了父亲一眼,见父亲一脸慈祥,便壮着胆子,吞吞吐吐道:“二姐,她…她……!”
“你二姐还要陪你阿姐是吧?”
甄逸心情好,不以为意地摆手道:“没回来就算了,我耳根还清静点!”
“不是!”
甄豫很紧张,心想,死就死吧!低头道:“她不回来了,她…她要嫁给姐夫!”
“你说甚?”
甄逸一下子从坐榻上跳了起来,勃然大怒,道:“你说那个逆女也要嫁给赵云?”
“嗯!”甄豫低着头,嗯了一声。
“逆女!逆女!”
甄逸怒不可遏,抓起案桌上的砚台砸向房门,吓得甄豫一缩脖子。
但甄逸还不解气,拿起装着代纸的漆盒就想砸,可想到里面是贵重的代纸,又悻悻地放在案桌上。
指着甄豫大骂道:“你是怎么当我甄氏长子的,一个逆女也就罢了,你为何不阻拦你二姐,她两个是要把我甄氏的脸面丢尽吗?他赵云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配我甄氏两位嫡女?”
越想越气,甄逸在书房乱窜,也没有找到趁手的棍棒,干脆拉开房门,跑到院里折下一根树枝,气冲冲的跑进书房,喝骂道:“你这个混账,不阻止?还跑回来传话,乃翁打死你个混账!”
“砰”的一声,小指母粗的树枝打在甄豫身上,甄豫忍着痛,不敢吭声。
一下又一下,甄豫背后衣裳已经有血迹印出,但他依旧一声不吭。
“住手!”
张氏听说长子回来就被打,急匆匆跑来。
甄逸这才发现儿子后背已经溢出鲜血,虽有不忍,可一贯不认错的他,仍旧一脸怒容,只是扔掉了手中树枝。
看到儿子后背打得血肉模糊,一向不敢和甄逸顶嘴的张氏爆发了,大吼道:“甄逸,你发什么疯呐,阿豫刚刚回来,你就把他打成这样子,你把我也打死吧!”
“你有什么资格撒泼?”
甄逸气急道:“我还想问你怎么教的女儿?”
“当初,甄姜那个逆女死也要嫁给赵云,现在,甄脱那个逆女也要嫁给赵云!我甄氏两个嫡女共侍一夫,你说丢不丢人?你说啊!”
张氏扶着儿子,跌坐在地,整个人深受打击,喃喃自语道:“阿姜这样,阿脱也这样!我怎么教出这两个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