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辛夷冷冷看着他,根据他刚刚拍桌的力道,在心里判断了一下他的身体浮亏程度:“你之前的医生有给你开药吧,你有按时吃吗?”
苏懈一时有些心虚,五根嶙峋手指在桌上敲来敲去,目光忽然落到她中指上的戒指上,钻石被她调到了内圈,只看得见一圈铂金戒面。
“你放心,我吃不吃药都不影响,祸害遗千年,死不了。”
路辛夷见他盯着自己的戒指,又想起他上次捉弄自己,一口气堵上来,想起现在是工作时间,很艰难地压了压。
苏懈瞧着她微韫,很识时务地移开了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办公室,目光又落到桌上水杯里五颜六色的月季,已经攒了五六枝了。旁边还有之前做完手术周止送的向日葵,蔫了一点,她舍不得丢,每天都会喷点水。
不用猜,也知道这些花是谁送的。
他又想起,上次见面,在新加坡酒店的酒吧里,晴朗的午后,她捧着一束俗气到了极致的粉色蔷薇,坐在窗下,看着周止微笑的样子。
美得那么的动人心魄。
和她此刻,坐在办公室里,工作中的样子全然不同。
苏懈尝试问出盘桓心中好几日的疑问,语气很随意:“你不会是半夜梦见我死了吧?”
路辛夷盯着电脑,面无表情道:“嗯,梦到了三年前在机场的事情。”
苏懈心头一动,面上依旧是吊儿郎当的:“然后呢?你半夜三更怕我死了,所以就让你男朋友打电话确认一下?你为什么不自己打。”
路辛夷淡道:“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不会有下次了!”
苏懈听她这么说,忽然站起来,拿起乐器盒要背上,转身就要走。
路辛夷:“你干什么去?病还没看完!”
他转过身来,把乐器盒抱在怀里,上身倚靠着门,歪着头:“我这病没得看,凑份子活着就不错了!”
路辛夷:“那你来干嘛?就为了问那通电话?”
苏懈盯着她的眼睛:“路医生还真是迟钝,看病哪里不能看。”
他嘴角似笑非笑:“我当然是来看你的。”
办公室里静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