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医生停顿了下,望了她一眼,然后才说,“注意一下心理健康。”
“好的,谢谢医生,我会的。”陆早早说完,很快笑了笑。
她心里已经大概明白,医生肯定把她当成那种心理压力过大需要自我伤害的病患了,但陆早早并不是,虽然两者在某种意义上有一定的共通之处——都是通过伤害自己来缓解某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尽管如此,陆早早依旧十分感激这个善意提醒她的医生。
时间还早,才刚刚十点过一刻,现在回去的话不好跟李阿姨交代,也懒得再次打车东奔西跑,于是陆早早干脆准备做电梯下楼,准备去医院后面那个大的草坪地坐一下,消磨下时间。
正好那里背朝阳光,还有一片嫩绿青翠、藤蔓满枝的凉亭,偶尔有微风吹来,倒也还算得上舒服。
坐上电梯,前面两个人应该是这所医院里的病患和家属,有一个还穿着病号服,陆早早听她们一直讨论昨天晚上送来的一个伤者,被扎了满手的玻璃碎片,一半都嵌入到骨肉里面去,血淌了满手,衣服上都是殷殷的一片红,不知道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做的,真是拿人不当人,心也太狠了。
“送过来的时候那男的意识都涣散了,像是魂都被吓得丢了一半,面色跟死人一样白,嘴里一直喃喃自语个不停。”穿着病号服的女生不停感慨,“哎哟哟,送他过来的那男的穿着一身黑,大晚上的还戴墨镜,吓死个人了,我刚开始还寻思是拍什么黑道大佬的影视剧呢,结果发现竟然不是。”
“谁说不是呢。”另外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女人接话,“看那个黑衣人的表情,对那年轻男孩的生死也不是很在乎的样子。看那男孩穿着长相家境都应该不错的样子,也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被搞成这副样子。”
“啧啧啧。”两人同时发出感慨,“惨呐!”
陆早早目光直愣愣地直视前方,在清晰明亮的电梯镜面里,看见两人毫不遮掩的惋惜和满目快要溢出来的同情,自己也不自觉被这两人叹惋的语气勾住,为那男孩的前景幽幽地飘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