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官匪?”容玉倒是不曾想过,什么时候,官也成匪了。
“冀州的官员,大多姓谢,那些不姓谢的,若是和人家关系不好,比平常百姓也好不到哪去。”
容玉还想问,那乞丐却不肯说了,只说自己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说完背着饭菜就走了。
温知渝等到人走了之后,才开口“能在外面讨生活的,可都是聪明人。”
容玉应了一声“是啊,看得明白,所以知道活着这件事,糟糕透了。”
容玉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她上朝之后,每日都听着文武百官在父皇面前吵,递个请安折子,后宫嫔妃的位份,好像哪个都能吵。
唯独没见他们吵过百姓如何生活,百姓能不能吃饱。
“我父皇这个皇帝,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容玉茫然的看着温知渝,温知渝不该怎么和她说,事实上,开国皇帝,通常已经是一个朝代顶好顶厉害的。
“或许大胤会出来一个明君,也说不好。”
“真的会吗?我母后当初就想让父皇成为一个明君吧。”
可宣武帝的确是啊,只结束乱局,建朝大胤这一点,就足以在后世的史书上单开一页了,至于年老昏聩,谁知道会如何书写呢?
可以肯定的是,史书中不会出现姜桐的名号,或许最后只一句,元后早逝,育一子一女。
“至少如今公主已经能感受到百姓疾苦了。”
容玉站在窗前“你觉得,我真的能改变这一切吗?”
“百姓身上所背的赋税,朝廷定了几种,少说也有十几种,若是有朝一日,公主能决定这些了,便再减免些,官员贪腐,可只要减一样,也能活的久一些吧。”
容玉点点头,只是在柳州,她便觉得不适了,进了冀州,还不知如何呢。
这时的温知渝还想不到,何为真正的人间惨剧,让她终于学会如何顺应这个时代,如何用最强硬的手段让这些人活下去。
这时的容玉也不知道,冀州的现状,会让她滋生了野心,她父皇做不了的,她来做,她兄弟坐不上的位置,她来坐。
数十年之后的柳州,有一个人垂垂老矣,咬着面饼子晒太阳的时候,陡然想起,他曾遇见过个贵人,是两个姑娘,和他说,活着说不定能等来吃饱的日子。
他活下去了,然后如今当真能吃饱肚子,安享晚年。
活着,好像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