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信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何必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副将甲恨恨收手,动手将沾血的外裳剥下来,离开之前还扭头对原信的尸首吐了一口口水。
副将乙调整表情神态,胸腔的心脏跳得跟擂鼓一样,外表却若无其事。
守卫的小兵嗅到二人身上的血腥气,眉头一跳,正要开口盘问。
副将乙苦笑道,“将军心情不虞,我先回去上点儿止血药……”
守卫小兵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阵子原信太暴戾了,动辄打骂鞭笞,不少人进去都挂了彩。
他用同情的眸子瞧了瞧副将乙,没有多盘问便放人离开。
二人刚走了没几步,有个守卫小兵诧异地开了口。
“刚才……似乎没有听见帐内有什么动静啊?”
副将乙听了心头一颤,仍然强装镇定地向前,只是步子略显凌乱。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快将他们拿下,有诈!”
副将乙和副将甲一听背后传来这话,立马失了分寸,蛮横向前跑去,冲撞了一队巡逻兵。
他们反常的表现被一众兵卒看在眼里,不管有事儿没事儿,先把人抓起来再说。
二人虽孔武有力,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擒拿抓住。
这时候,有人感觉哪里不对劲,外头这么大动静,为何将军原信没有半分动怒的意思?
他便壮着胆子掀开帐幕,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血腥味让他面色巨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探看。
“啊——”
一阵尖锐又短促的尖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聂洵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刚睡下没多久,听到两个副将把主将原信谋杀了,他心下骇然,不顾伤势未愈,执拗要过去看看。军医只能妥协,让两个小兵搀着他,免得伤口崩裂复发。
除了某些情况,聂洵是个很听话又很合作的病患。
他的伤口很深,但这些日子乖乖养伤喝药,再加上身体年轻,伤势愈合很快。
这会儿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他偶尔还能下地走两步。
只要没有大动作或者剧烈的情绪变动,应该无碍。
“你们为何要谋杀将军?”
聂洵去看了原信的尸首,目光带着几分骇然和惊惧。
副将甲下手贼用力,原信大半个脖子被切开,下半身横在床内,上半身横在床榻外头,脑袋因为悬空而下垂,露出半个血肉模糊的横截面,鲜血流淌了一地。原信死了,死的时候还不甘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帐顶。
两个副将被五花大绑起来,面如土色,狼狈的模样瞧不出曾经的英武。
副将甲挣扎着要起来,浑身上下冒出了热汗,他对着聂洵道,“军师,非是末将要杀他,分明是原信这崽子不给末将生路!末将若是不下手要了他的命,明儿末将就得尸首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