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啊?继续什么?”
“求原谅。”
“可沈婠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见,何必凑上去自讨没趣?
后半句陆深没敢说完,但意思他相信权捍霆一定能懂。
“她还愿意恨,我已经很知足。”
“啥?”
“你不了解她。”权捍霆摇头,一抹浅笑浮现在唇边。
真正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施舍,何况“恨”这种强烈的情绪?
没有爱,哪来恨?
当初她那么难追,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的示好,未曾动心时的沈婠尚且被他拿下,更何况如今对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再难能有从前难?
“大不了从头来过……”
转眼,权捍霆又变回那个镇定从容、乾坤尽握的六爷。
可他忘了一点,不曾动心时的沈婠只拿他当陌生人,可如今她视他为仇敌!
陌生人或许还有叩开她心扉的可能,但仇人却只有被拒之门外的命。
曾经具备的前提和优势都已不复存在,何谈从头再来?
就像一道数学题,看文字类似,就想遵循以前的解题思路去答,做到一半却发现题干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自然不会得出正确答案。
女人心,尤其是拥有独立思想的女人,其深浅远非男人目光可测。
……
同一时间,宴会厅内,随着音乐渐歇,酒香溃散,寿宴终于进行到尾声。
送走最后一位来宾,严恪才坐进车里:“回老宅。”
杨岚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好像上台之后她的话就变少了,连与人寒暄都是点到即止,不像以前那般能说会道、八面玲珑。
两口子都不说话,坐前排副驾驶的严知返也未开口。
这种诡异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家里,严恪径直去了书房,杨岚换上拖鞋,语气淡淡地吩咐所有佣人从客厅退出去,然后——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得严知返头朝右偏,而后,缓缓转回来,漆黑幽沉的瞳孔倒映出女人因愤怒而一瞬扭曲的脸。
“沈婠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平?!出现在宴会上?!”陡然拔高的音调,略显尖刻的语气,都在昭示着女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