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了?还是臊了?原来你还有点自尊心。”
啪——
又是一个耳光。
此时,男人眼中的愤怒被狠戾所取代,杀意稍纵即逝:“贱人!你还敢提以前?”
有些记忆,两人都刻意忽略,默契地绝口不提。
但今天,杨岚竟然动了那块疤,原本以为早就结痂长好,没想到一碰仍然是血淋淋的痛!
“你该死!”
杨岚笑得癫狂:“哈哈哈……我该死?当初为了谁,你心里没点数?不是我,你沈春江能有今天,明达能发展成如今的规模?”
“你简直不可理喻!”铁青着脸,丢下一句,沈春江拂袖而去,背影决绝。
杨岚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仿佛看见了两人渐行渐远的婚姻和感情,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跌坐在沙发上。
晶莹的泪珠从指缝间渗出。
她哭得无声无息,却比嚎啕哀叫来得更让人怜惜和心疼。
明明知道这样闹一场不仅没有半点效果,还会让沈春江愈发厌恶了她,但杨岚就是忍不住。
她太苦了。
两个女儿已经被沈婠害成现在这样,现在该轮到儿子了吗?
不行!
绝对不可以!
明达是阿谦的,谁都不可以动!
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夫人,您还好吗?”不时何时,周庆福出现在她身后,低声询问道。
杨岚茫然一瞬,突然,两眼放光,“周庆福!”
管家把身子压得更低,以此表示恭敬:“夫人,有何吩咐?”
“你是那个人派来的对不对?”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周庆福狠狠一顿:“夫人?”
“别装了,我还没瞎!”
“……是。”周管家垂眸,承认了。
杨岚一时恍惚,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真正确认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陷入惊怔。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还以为……
“夫人,您既然已经知道,就应该明白……他对您的心意。”
呵……
心意?
杨岚嘲讽地勾起嘴角。
男人这种东西,“心意”对他们来说值几个钱?
眼前不就有个最好的例子?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护住自己的儿子:“你能联系上他吗?”
周庆福犹豫一瞬,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应该?”
“每年这个时候,他人都在国外。我可以尽力一试,夫人有什么话需要转达?”
杨岚含着泪,却笑得讽刺:“你告诉他,但凡还有一点顾念……就不该让属于阿谦的东西被那个狼崽一样的私生女夺走!”
周庆福眼角微颤:“我会原话转达。”
介时,三小姐的下场,恐怕……
也罢,各人有各人的命。
……
与徐劲生见过面的第二天,沈婠就强势登门,一大早亲自跑了趟竞林,把敲定的细节完善,该签的合同签完。
最后——
“合作愉快,徐总。”
徐劲生冷冷扫了她一眼,无甚诚意地扬了扬嘴角,很快放平,高傲得有点不近人情。
沈婠也不在乎。
合同一签,地就是她的了。
管你高兴还是不爽,反正,都碍不着她的眼。
正当她准备收回手,男人突然轻轻回握了一下。
就真的只是一下。
语气淡淡:“合作愉快。”
沈婠整理好合同,一式两份,其中一份交给他,“徐总,收好了,这可是上百亿的东西。”
“我很好奇。”男人抬手接过,看也不看丢到一边,“你这么劳心劳力,忙前跑后,就不担心明达拿你当跳板,把地弄到手之后,卸磨杀驴?”
“担心啊。”她莞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担心有用吗?”
“……没用。”徐劲生实话实说。
“聪明人分两种。一种是‘傻聪明’,他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毕竟脑子不傻,悟性不差,可功劳却不归他领,白白干了活。”
“还有一种呢?”男人忽然有点好奇,这个女人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歪理。
沈婠:“还有一种叫‘抖机灵’,也就是俗话说的小聪明。这种人聪明不假,但都用在了耍滑头上,想着做最少的事,领最大的功,但别人都不是傻子,到最后往往把自己坑死。”
徐劲生:“那你呢?”
“取长补短,各占一头。”
“哼,话说得漂亮,真正做起来可就不一定了。”
“怎么,徐总怕我吃亏?处处提醒我要小心防备。”沈婠挑眉。
男人面色骤沉:“想当然,自作多情!”
沈婠发现,徐劲生除了有张冷面无情的皮,还有个骄傲到别扭的灵魂。
而这种男人,无情起来会很伤人,但偶尔流露的幼稚却又相当迷人。
之前沈婠一直想不通,贺泠那样的女强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冷到极点又怪到极致的男人,但现在她不那么绝对了,万一御姐就是喜欢这种可冷可萌的狗子呢?
毕竟,各有各的审美。
徐劲生:“那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沈婠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色请柬,上缀金色暗纹,华贵高档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个周六晚上七点,霍顿大酒店1号宴会厅。”
“阿泠也会去?”
“当然。”
徐劲生抬手接了,有些慎重地放进抽屉里,相较于那份被随手扔到一旁孤零零待着的合同,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沈婠:“……”
“沈春江这个人……”他顿了顿,看在沈婠总算办了件令他满意的事,徐劲生不放多给她提个醒,“功利心太重。如果可以,你还是给自己多留一条退路,免得后悔。”
“多谢提醒,不过我早就留好了。”
“留好了?”
沈婠点了点那份合同,笑得意味深长,“徐总可以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