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莱恩冷笑地摇头：“都到了这个时候再出来解释，这些人怎么会相信他，如果说同意他的话，那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岂不是心有愧？”

“正是，即使是有湖神圣女和慈悲女神祭司的帮助，福格勒的居民们还是拒绝相信卡迪许的言论，他们认为卡迪许的祖父肯定是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行，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取得他们的原谅，又或者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女士的注意，总之，无论卡迪许怎么解释，他们只有三个字，不，接，受。”

“同时，这些农奴们还在心安理得地吃着卡迪许送出的免费黑面包，继续痛骂卡迪许的卑鄙和小气，卡迪许也还在坚持着自己的善行。”

“这是我要讲给你的故事，莱恩。”

年轻的神选冠军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能说话，公爵很平静地看着他，同时示意那个农妇再来一碗，农妇欢天喜地地应了一声，圣杯骑士老爷还要求添一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圣杯骑士老爷觉得自己的炖菜好吃！以后可不愁卖不出去了！

“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的公爵。”沉默良久，莱恩这才说道。

“骑士八美德之，怜悯是一项非常重要的美德，我们需要体恤黎民，我们需要明白正是他们辛勤的劳作和缴税，才能让布列塔尼亚成为骑士之国，骑士们才有钱，有能力去保家卫国，去脱离生产。”弗朗索瓦吃着炖菜，接着朝莱恩说道：“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必须保证每个农奴都要吃饱，必须保证人人的都得到满足，怜悯是骑士赐予的，我们不给他们，他们不能来抢。”

“莱恩，你和我都明白，这个国家正在陷入衰退，农奴制度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我们需要改变，但是像卡迪许的事情一样，有些东西你不可着急，有些东西我们不仅要一点一点地改变，还要让他们明白这是我们的赐予，我们的怜悯，我们随时可能会收走。”

“我们骑马作战，在绿皮、吸血鬼、混沌、野兽人等邪恶存在的威胁守护着这个国家，他们努力耕作缴税，我们挥洒鲜血，我们从来都不欠他们什么，面对威胁，骑士们从不推诿责任，跨战马，举起骑枪，骑士们为了领民，为了王国，为了荣耀，为了女士而战。”

“这才是怜悯，而不是鼓励农奴们造反，记得，莱恩，贪婪是本性，你和我可以在女士的指引和教诲之战胜这些，但是圣杯骑士又有多少呢？组成布列塔尼亚骑士主力的98甚至更多都是没能或者还没通过圣杯试炼的骑士，理想与现实的横沟无情的打碎了大多数骑士的梦想，无形带给骑士沉重的负担与痛苦。”弗朗索瓦深邃的目光之闪动着睿智的光芒：“从你的行为，我猜到了你想做什么，你也控制得很好，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要谨慎，否则你将对抗的是整个王国的绝大多数骑士。”

莱恩只感觉到一种暖意萦绕在自己的心头，他明白，弗朗索瓦这是在提点他，公爵本人亲自用这个故事作为依托，教会他处事之道。

湖仙女的神选冠军站了起来，他郑重地朝温福特公爵弗朗索瓦鞠躬示意：“受教了，我的公爵，你的语言像女士的教诲，让我焕然一新！对于治理领地，我会更加谨慎。”

“哈哈哈，我何德何能和女士肩。”弗朗索瓦见到莱恩听进去了，非常地开心，他接连拍打着莱恩的肩膀：“我们之间不需要太过于见外，莱恩，你当我是你的长辈吧。”

“谢谢，我的公爵阁下。”莱恩这才坐了下来，他感叹道：“你说得没错，人总是贪婪的，黑面包以外还有白面包，鸡鸭肉之还有牛肉，农奴们不曾聆听过女士的教导，能明白美德者终究是少数，人人都有的慷慨并不会让农奴们感恩戴德，唯有展现出优秀表现的农奴有资格得到晋升。”

“是这个道理了。”弗朗索瓦连连点头：“人的期望会在你的慷慨和给予之产生变化，农奴们并未接受过足够的教育，他们很容易会下意识地被转换一个概念，从我们的给予变成他们理所应得的，过程可能非常短。”

“看起来，这些村民们怎么如此固执，连女士的修道会和慈悲女神教会一起出来作证他们都拒绝相信，其实不是他们不愿意相信，而是不能，因为他们一旦选择承认这些黑面包是卡迪许自己出钱，那么意味着自己有错，自己有愧，自己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吃免费的黑面包了。”

莱恩叹气：“正是，于是农奴们会下意识地卡迪许安一个罪名，污蔑他的名声，怀疑他的动机，于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农奴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认错，相反，只要任何一个阴谋论会让他们下意识地赞同，然后深信不疑。”

想了想，莱恩突然笑道：“怎么不叫苏莉亚和尤利一起来听课？我觉得他们也需要。”

弗朗索瓦哈哈大笑：“尤利太像年轻时的我，他的心里只有战马和骑枪，战斗和荣誉，我现在教他这些，他听不进去，至于苏莉亚她年纪太现在教给她这些，有害无益，只有你，莱恩，你已经足够成熟了。”

在这时，一个裹着黑袍的身影从人群遁出，钻入一个小巷之内，吸引了莱恩和弗朗索瓦的目光，莱恩低声说道：“那个人有些不对劲，在这个季节，他穿得太薄，又包得太紧。”

“可能是吸血鬼，走！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