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门儿,往往都会成为众矢之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阴沟里翻了船。
“要是真如你所说,黄樾这老小子肯定是又攀上了什么后台,所以才会在跟岳藉竞争失利之后,又重新燃起了斗志。”梁栋学着分析道。
“还真叫你给猜对了,”岳菲道,“据小道消息,黄樾搭上了燕京钱家那条线。”
“燕京钱家?”梁栋疑惑道,“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你没听说过钱家,但你跟钱家已经打过一次交道了。”岳菲道。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还记得叶家吗?”苏菲问。
“你是说前省委书记叶隼所在的那个叶家?”
“对,就是他们,他们叶家在燕京的后台就是钱家。这个钱家比不上燕京那些大家族,但也算是有些底蕴,最关键的是,钱家出了一个钱定邦,这个钱定邦是铁定要在下一届入局的人,所以,钱家在燕京也算是突然崛起了。”
梁栋沉默许久,又问:“大姐,你咋知道这么多?”
岳菲笑道:“我哥有啥事,都会征询我的意见。”
难怪,到了岳藉这个段位,要想坐得稳,坐得久,甚至再想往上爬,就必须时刻掌握这些内幕消息。
叶家的后台既然是燕京钱家,而叶家又被苏家和何家联手逐出岭西,那燕京钱家一旦得势,必定会回头报这一箭之仇。
越是大家族,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心眼往往越小。
梁栋突然烦躁起来,他就是一个小地方走出来的小人物,怎么就招惹上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庞然大物了呢?
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可是,他们省里大佬斗法,为什么要拿我们县里一个小不点儿开刀?”梁栋又问。
“这种战术叫‘围点打援’,”岳菲介绍道,“雷晓光毕竟是雷军的儿子,他出了事,当老子的肯定不可能不管。只要雷军出手,把他拖下水的目的就打到了。”
“那我该怎么办?”
“从你内心来讲,你想怎么办?”
梁栋想了想,回答道:“我很喜欢晓光这个小伙子,他虽然出身极好,却没有一点世家子弟身上的纨绔气息。他从来都不拿他是雷军的儿子说事,而且他最反感的就是他身上的这个标签。从我内心讲,我不想看到他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你这种想法本身是十分危险的。”
“这话怎么说?”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你的这种想法,是一种典型的侠义思想。而体制里的人,最要不得的就是侠义思想,不管是侠之大者,还是侠之小者,统统都要不得。侠之大者,说起来是为国为民,却往往不得善终,比如屈原,比如岳飞,比如林则徐,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比比皆是。侠之小者,那就更要不得了,在体制里,讲哥们儿义气的,往往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哥们儿所出卖。体制,就是一个把人性完全扭曲之后,再衍生出一套潜规则,去约束所有人的行为准则的地方。在这里,人人都裹着着一层厚厚的伪装,强者示人以弱,弱者示人以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不辨,方是永恒。扬州八怪之首郑板桥为什么会喊出‘难得糊涂’的警世名言?仔细体会,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岳菲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刚才说了半天,只是说你的想法是错的,具体到雷晓光这件事,我觉得你必须力挺雷晓光。”
岳菲这么一说,算是彻底把梁栋给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