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蹭蹭往上窜。
他明明是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却依旧觉得渴得厉害。
心,仿佛随时都能跳出来。
他摸着后脑勺:“我先去如厕……”
叶宛卿弯眸:“去吧。”
楚安澜顶着个大红脸,迅速跑了。
这一去,就有点久。
满院灯火辉煌,檐下蔷薇开得正好,昙花也开了大半。
比成人手掌还要大的昙花,在夜色里吐露花蕊,花瓣皎白如月华,花香沁人心脾。
叶宛卿长裙曳地,缓步行在走廊里。
京中的世家大族,大多会在家中种上不少奇花异草,其中不乏昙花。
长公主府,也有几盆。
养一院子昙花的人,怕是只有楚安澜一人。
别人讲究物以稀为贵,他却是想把稀有贵重的东西全搜罗在一处,让她一眼便看见。
叶宛卿笑了笑。
等她将院中的昙花都赏了一遍,院门处才响起脚步声。
楚安澜拎了个食盒,笑容灿烂地朝她走来:“卿儿,我回来了。”
他将食盒放在院中石桌上:“今日,你一定饿坏了吧?婚宴的饭菜味道不怎么好,我叫人煮了粥,做了几个小菜。”
说着,将食盒盖子揭开。
热腾腾的粥香,从食盒里扩散开。
一同散开的,还有楚安澜身上的微凉水汽。
难怪,他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原是去沐浴了。
细看之下,发梢还往下滴着水珠。
叶宛卿收回目光,看他将碗碟取出:“我没饿着,出门前喝了肉羹,下午你让墨言送来的吃食我也用了不少。”
楚安澜红着耳尖看她:“不饿也要吃些的……”
否则,待会儿怎么有力气?
叶宛卿当然不会拂了他的意,温声道:“世子也陪我一起吃吧。”
楚安澜耳朵更红了:“嗯。”
他向来被人伺候惯了,有些笨拙地将饭菜摆好,又递了碗筷给叶宛卿。
粥是蟹黄粥,小菜是一碟牛肉、一碟鸭肉,还有一碟清脆爽口的青菜。
楚安澜问:“会不会过于清淡?”
叶宛卿弯眸:“不会。”
他的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她只看一眼便能猜出来。
吃清淡些,无非是怕留味。
毕竟,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叶宛卿喝了蟹黄粥,又夹了几片青菜后,便放下碗筷,端起石桌上的清茶漱口。
楚安澜也放下根本没动两口的碗,跟着漱口。
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原本镇定从容的她,也生出一丝紧张来。
她换了个杯子,低头啜了口茶:“要就寝了么?”
楚安澜从脸红到了脖子根,眸光灼灼地望着她,问:“可以么?”
“可以……”
叶宛卿没抬头,露出的雪白脖颈覆上一层薄粉,耳朵更是红得滴血。
忽然,一双手捧起她的脸。
叶宛卿抬眸。
楚安澜抬着她的下巴,指尖滚烫,鼻头也颤动着贴上她的鼻尖,轻蹭了蹭:“我抱你回房……”
楚安澜起身,弯腰将叶宛卿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