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一直深陷于梦境,不能醒来。
在忽冷忽热的梦中,他一直拉着姗姗的手。
十年了,姗姗长大了,可脸蛋还是那个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嘴唇,虽然聚居地的生活不怎么好,但她总是被唐凌保护着,吃得还算营养,所以笑脸肉嘟嘟的。
姗姗在他身边说着,笑着,只是梦中忽冷忽热,唐凌感觉很难受,也听不清楚姗姗在说一些什么?
然后,他带着姗姗去赴约。
那个约定好的十年之约,他远远的就看见昱,看见了奥斯顿,安迪还有克里斯蒂娜。
他们都成熟了,快要认不出来了,他们站在薇安和阿米尔的墓前,神色沉重,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昱?”昱不理唐凌,他似乎不认识唐凌,只是诧异的看着唐凌。
“奥斯顿?”奥斯顿同样斜了唐凌一眼,他也不认识唐凌的样子。
安迪呢?克里斯蒂娜呢?不,他们好像都不认识自己。
唐凌有些难过了,感觉伤心了。
在他旁边的姗姗却拉紧了他的手:“哥哥,我们走吧。他们并不认识你啊。”
“他们,他们认识我的,他们和我很好。”唐凌垂着头,很颓丧。
“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拉着哥哥的手的。”姗姗抬头,望着唐凌笑,大眼睛就像月牙儿。
走吧。
唐凌就这样在忽冷忽热之中,拉着姗姗一直走着。
“哥哥,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姗姗忽然停下了。
“嗯,感觉不舒服。”唐凌晃着脑袋。
姗姗坐了下来,伸出了双手:“来,哥哥,睡在这里吧。睡在姗姗腿上,会很舒服的。”
“睡这里吗?”唐凌从灵魂里感觉到疲惫,他真的很想睡下去。
“嗯,睡在这里。你是哥哥呀我会一直守着哥哥的,睡吧。”姗姗的声音非常的温柔。
“那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唐凌枕着姗姗的腿,慢慢的睡着了。
每隔一会儿,他就会叫一声:“姗姗,你在吗?”
“嗯,我在的。”
“姗姗,在吗?”
“在的哦。”
“姗姗。”
“嗯?”
“姗姗”
唐凌睡得非常安心,渐渐的忽冷忽热的感觉也消失了,反而有一股异样的温暖在他身旁升起。
“姗姗”他嘟囔着,却没有了回应。
“姗姗,姗姗?”唐凌在梦中叫得有些着急,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出声音?
“姗姗?”唐凌着急了,手开始下意识的寻找姗姗。
他记得自己是枕着姗姗的腿睡着的,他一摸,头上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然后听见了一声略微有些气急的声音:“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
唐凌陡然睁开了眼睛,他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接着他看见了一张恼怒的脸。
即便是在生气,也是好看的脸。
脸颊饱满自然,双眼灵动,鼻子秀气,唇线清晰的嘴唇显得有些倔强。
黑色的头发浓密,黑色的眉毛虽然和男孩子一样浓,却干净利落,别有一番英气的感觉。
但明显这还是一张女孩子的脸啊。
自己在做什么呢?让她如此恼怒?为什么又会以这样的视角看着她?从下往上看的视角?
想到这里,唐凌的头动了动,然后发现自己睡在一双陌生的腿上。
用韧草茎夹杂着棉线编织的裤子略微有些粗糙,不过这药草香气
唐凌的脸一烫,立刻就坐了起来,而这女孩子则羞恼的准备推开唐凌。
两个人动作都太突然,于是撞到了一起。
‘澎’的一声,两个人都捂着额头。
“你又干什么呀?”
“对不起。”
这算是两人相识的最初。
他在山腰救了她。
而她也立刻救回了他,算是两不相欠。可又以一种比较尴尬的开场,开始互相认识。
“就是这样。其实拔出蓝壳蜈蚣毒并不麻烦,麻烦的是你本身中的毒。”
“它似乎会扩散,带着那些蓝壳蜈蚣的余毒往你的脑子上冲,我只好让你枕在我的腿上,颈部稍微曲折起来。这样,可以稍微阻挡一下它直接冲进头部,在这之前,将余毒拔出。”洛辛一口气的说了一窜,然后望着唐凌问道:“你听懂了吗?”
唐凌摇头,他听懂个屁!什么冲上脑袋,要把脖子曲起来,这有效吗?
可能是有效的吧?至少唐凌感觉身体已经好多了,没有那种麻痹失控的感觉。
他细心的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被包扎过,那些恼人的黑线已经没有了。
“谢谢你。”唐凌盘膝坐在一旁,语气异常的真诚。
这样洛辛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就是那个在报纸上身份很了不得,叱咤风云的少年?
他如今就这样坐在自己的旁边,和自己真诚的道谢?
即便如此,洛辛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实际上除了团队,她对世界上的其它纷纷扰扰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用谢,你也救了我一命。”
“那也不算吧,我是在寻找那种蜈蚣。”唐凌笑了,抓了抓头。
“是因为这些蓝色的毒素吗?”洛辛指了指唐凌身上那诡异的蓝色。
以她自己的见识,现在都还判断不出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毒素,可能从唐凌口中能得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毕竟身为药草医者,看见这种奇怪的症状,自然而然的就会有兴趣。
“对啊,但这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毒?不过,每次发作的时候,被这种蜈蚣咬上一口,会好一些。”唐凌这样说了一句。
“你这是在胡搞!你差点被这些蜈蚣毒给毒死,你知道吗?”洛辛非常讨厌这种‘自我诊断’然后自我胡乱治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