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里,风无声,月高悬,枝桠静谧。
观景密林中小路上,墨静殊万念俱灰的走着。原本那只洁白如玉的手却是枯黄如稿的紧按在发疼的胸口,有飘零的叶沾到她披散的长发上却是没有人替她抚落,泪水肆意的往下滴落。模糊了她看着要走的路的视线。
尽管如此,她还是磕磕碰碰的往前走着,走向那心里临摹了一万次的路线。出府,回墨家。
这条原本应该光明正大的道,却是以这般狼狈的模样配着遮遮掩掩的小路。黯然的没有尽头。哥哥呢?那个粗旷却和阳光一样的哥哥呢?
蕴月领着一队人出现在墨静殊的面前时,她正扶着一棵桂花飘香的树前。甜腻腻的花香和她心底里漫出来的寒凉形成鲜明的对比。四肢百骸里全是止不住的疼。捂着胸口的手越发的用力抓着那冰滑的衣料。
“这是要去哪里啊?”
安静的密林中,蕴月的声音是那样的温婉,那样的熟悉,又和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相似。可是墨静殊却能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那双长的一模一样的眼中跳动着狠戾的光芒。
真蠢啊,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恨?来不及了。最在意的哥哥已经被当叛臣在泊罗沙场就地正法了。
怨?来不及了。皇上抄家诛连九族的圣旨早就已经送到墨家去了。
悲?来不及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悲伤的了。
泪水停止掉落,松开了紧捂胸口的手,松开扶着桂花树的手,墨静殊强撑着脊背直挺的站在那,任由那麻痹的痛楚向全身蔓延。目光冰凉如水的看着蕴月,一言不发。
“挺有能耐的,还能逃出来。来人,挑了她的脚筋。”
蕴月森冷的下令。
无备而来的仆人,折了挑灯的担子,用参差不齐的竹节,猛的扎进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