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演之后,轮到四喜班了。四喜班以昆腔唱调而闻名,但见那男男女女有板有眼,唱得字正腔圆,演得情真意切。又博来了阵阵的掌声。
太皇太后看着文武百官的脸,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那掌声虽响,却远不及那武演的掌声来的激烈。这丫头当真有些本事,能将护军指挥的规规矩矩,有声有色,还真是难为了她,怪不得孙儿对她念念不忘。正想着,忽然一声纯美甘润的琴声,飘荡在太和殿的上空,“潮尔”,太皇太后失声喊出,她这一声喊不要紧,玄烨与昭惠都侧目相望。太后太后寻着那乐声望去,只见一位蒙古老人,手拉潮尔出现在广场之上。太皇太后眼里已经布满泪水,她激动地看着那拉着潮尔的老人,多久了,不记得已经过去多久了,自己都没有再听到潮尔的声音了。脑海里仿佛出现了辽阔的大草原,成群的牛羊,还有那追风的骏马和马背上飒爽英姿的骑手。伴随着潮尔时而低沉,时而悠长的曲调,一个个身着蒙古衣服的女人出现广场上,而那打头领舞的竟是刚刚在武演上指挥过护军,手拿长刀的女孩。
只见一位位娇如李,艳如桃的女子们,轻展双臂,时而提腕,时而抖肩,优雅时,如高傲的天鹅,飘逸处,如空中的云朵。随着潮尔急促的拉弦,一记高啸嘹亮的笛声,划破天际。众人望去,那吹奏笛子的竟是还不满十二岁的曹寅。笛声和着潮尔,在鼓的愈演愈烈的伴奏下,更是激昂。那群美丽的女子们在乐曲急促的演奏下,也更改了刚才还优雅的舞步,一个个握起拳头,双脚来回交替,似驭马狂奔状。那豪迈畅快的舞步顿时吸引住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和着那伴奏,女子们将蒙古大草原的气息,一洒在太和殿的广场上。
乐曲声越来越低,越来越慢,最后渐渐消失,而少女们也停止了舞动,定格在各不相同的姿势下。
“好!”“真是精彩啊!”赞扬声此起彼伏,掌声经久不息。都知道那是达尔汉亲王呈献的祝演,没想到竟这么与众不同,这优美的舞姿还是第一次看见。其他各部落的亲王们,纷纷扫了眼达尔汉亲王,和塔,还真有你的,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和塔的脸上没有笑容,看着在掌声中,与众女子一起消失的那个身影,他有的只是遗憾。为什么命运这么作弄人,如此美丽而舞艺绝伦的你,我却不能将你带回蒙古大草原。。。。。。。。。和塔低下了头,不想再去观看什么庆演了。而僖妃看着离去的小萱,也早已经泪眼汪汪,她心里拼命地喊着:姐姐,你回头看看,是我啊,我是你的小妹啊。
月台上,太皇太后的眼角流下两道清泪,苏墨儿更是哭的头都抬不起来,十三岁就给太皇太后做了贴身丫头,后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身居宫中,做任何事情都兢兢业业的她,在二十多年后,再闻听来自家乡的曲调,早已泣不成声。
广场上,祝演还在继续,小萱的心却早已飞到高墙之外。她换下舞蹈的衣衫,换上自己的那一袭红衣,拿起遏必隆的长刀,心中默默喊道:青梅、无猜我走了,从今以后,你们要多保重。小萱就不跟你们告辞了,省得到时候哭哭啼啼,婆婆妈妈的。整理好衣装,她独自一人走出了午门,一路奔向天安门。到了天安门,正准备上马车,却听到一个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小萱。”
小萱回头看过去,是和塔。不禁纳闷,他不是在太和殿前观看庆演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就见和塔已经走了过来,还是老样子,和塔微微一笑,说道:“走这么急,去哪儿啊?也不等着讨赏?”
“嗯。。。。”小萱笑笑说道:“我还有事情,讨赏的事改天再说吧,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不是在看庆演吗?”
“嗯。是啊,是啊,可是看到一半,肚子疼痛难忍,便告退了。见到你,似乎好了。”和塔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