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恐怖!
木羽黑脏的小脸上布满汗珠,一手流着血抵在碎片上,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看着秃狗的目光微微闪动,透出些许复杂。
那碎片几乎全没入了秃狗的心口,秃狗低头看了看那碎片,又看了看才及他胸口的娇小身影,倒退了两步,被乱发遮住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他要死了,他居然要死了!可笑的是,杀他的人只是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娃!秃狗不愿相信,但这就是事实。那只是让他有些忌怠的小女娃亲手了结了他的生命!
秃狗瞪大了眼,满怀不甘与惊恐,“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再没了气息。他,死不瞑目。
木羽知道,秃狗死了,而且,是她一手杀死的。
秃狗身上有不下五条伤口,那都是木羽用碎片划下的。月光下,那些红猩猩伤口向外翻卷着,鲜血汩汩冒出,带着刺眼的红染透了周围的大地,连那枯草上也沾上了点点血珠,透着丝丝凄艳。
风过,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开来,钻入木羽鼻腔。
木羽心中复杂,看着秃狗鲜血淋漓的尸身,看着那蓬乱脏发下那双透着浓浓不甘的眼,闻着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木羽突然觉得一阵恶心,空空的胃也开始翻江倒海。
木羽再也忍不住那恶心感,双手撑在地上干呕起来,连那厚厚的泥垢也遮不住她脸上的苍白!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上被抹去,这感觉让木羽十分难受!
木羽突然想到,自己上世看的小说里,主角第一次杀人后都会特别的难受。想来,自己的情况和他们差不多吧。
干呕了一阵,木羽胃中也没有了那么的难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神色很复杂。
饥荒、旱灾让木羽习惯了死亡,与她和小鱼共同离开的四个孩童便死在了这灾害下,这几个月的见闻磨难,让木羽明白,生命。。。真的很脆弱!
而当木羽亲手了结了一条生命后,她对生命的脆弱又有了更深的体会,她的心境有了些许变化。
“可笑,什么‘人乃万物之灵’,在自然面前,在力量面前,人就是个狗屁,连这漫山的枯草都不如!”一股无力感自木羽心中涌出,人很脆弱,她也是人!可是,她不愿意死,不想死!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她是人?!
不想死,就需要强大的力量。所以,木羽想要能够让自己立足天地的绝对力量!在这一刻,那曾经立志当个米虫,安静生活的小女孩理想开始了转变,变得。。。无比渴望力量!
没有力量做屏障,一切的安静都是虚假的。虚假的安静,她不要!
“有了力量的人才是真正的万物之灵,才能主宰世界,才能不做砧板上逮宰的鱼肉!力量呀力量,可我什么时候能拥有?!”望着那车轮般大小的月亮在乌云间穿梭,木羽迷茫了。她想要力量,可力量又不是路边的野果,岂是她说要就能有的!
木羽头痛了,真的很头痛。
木羽知道,这个世界就如武侠小说中描绘的世界那样,是存在着武功的!有了武功,肯定就有力量。不过,她现在连吃喝生存都是个特大问题,也许,一不小心就在这食人的灾难中丢了小命,如此的她又哪有丁点儿可能学到武功?
“唉。。。”叹了口气,木羽躺在了地上,顺手在身边拔了一根枯燥衔在嘴里,望着风云变幻的夜空,开始轻吟起上世会的歌谣。
“月亮走我也走
我送阿哥到村口到村口
阿哥去当边防军
十里相送难分手难分手
啊...
天上云追月
地下风吹柳
月亮月亮歇歇脚
我俩话儿没说够没说够
月亮走我也走
我送阿哥到桥头到桥头
阿哥是个好青年
千里边疆显身手显身手
啊...
晚风悠悠吹
小河静静流
阿哥阿哥听我说
早把喜报捎回头
捎回头”
稚嫩清脆的歌声从木羽嘴中唱出,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悲哀、思念、迷茫和与声音不符的沧桑,悠扬在这片寂静的夜空,为这荒山也添上了几分悲伤。
那里的家和这里的家。。。我还能回去吗?木羽暗暗问着,可是,这片天地中无人能解她的迷惑。
天上,有一只白色飞鸟在盘旋,清越的鸣叫声仿佛在向天询问家的方向,它,似乎不知道家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