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冷冷的雪(1 / 2)

“照你这么说……是真的喽?”

靳佩弦的眼里闪出森冷而又破碎的光芒来,紧紧凝住云扶,“你真的跟……”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举到半空。

像是要砸云扶,却也好像只是一个徒劳的宣泄。

三太太却惊得上前一把紧紧地抱住了靳佩弦,“佩弦,使不得啊!”

云扶却没躲,扬头冷笑,“想打我?你也得想想你凭什么!靳佩弦,我不是你的谁,别说你没资格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更是你高攀不起的!”

“我现在真是庆幸我没屈从于你们家定的那个婚约,没嫁给你去!要不然,我今天还指不定落到什么下场!”

三太太回身望住云扶,“云姑娘!我请你少说一句吧!你跟小封的事,你是可以不在乎,可是佩弦他终究没你那么洒脱!”

云扶便笑了,退后一步,斜坐在沙发扶手上。

“三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暗指我水性杨花,又或者是不守妇道么?”

三太太闭了闭眼,“对不住,我方才有些着急了。云姑娘,我只是说,你是留过洋、见过大世面的;我呢,终究是老派儿的人,对你们的那些自由啊、平等啊、开放啊……我是真的接受不了。”

云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三太太只推着靳佩弦,“佩弦啊,先穿好衣裳。咱们先下楼去,算我求你了。”

靳佩弦仗着身高,视线掠过三太太头顶飘向云扶来。

云扶没与他视线相撞,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见好就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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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佩弦被三太太哭着连求带哄地给劝走了。

云扶静下来,躲在窗帘后,看潘佩瑶自己先灰溜溜地离去。

又看三太太带着众人,前呼后拥地陪着靳佩弦离开。三太太和叶小鸾一左一右扶着靳佩弦的手臂。

云扶将窗帘拉严,转身回去躺下。

今天这口气算是出了一半,等这两天沪上那边将报纸送到梅州来,到时候再给潘佩瑶伤口上撒一把盐就是了。

她心上唯一的不妥当,是来自郑雪怀。

郑雪怀为什么没有出现?

事先没听说郑雪怀出大帅府去了,那么他坐得如此稳当,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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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云扶需要继续保持“心虚”,且因昨儿在大帅府大闹了这一场,本也不想留在这儿,这便叫车,早早就要去温庐。

车子开过来,却只见司机,没看见封百里。

这虽说符合云扶之前对封百里的“冷淡”。

但是,问题是,云扶没说这戏已经演完了呀。

按着戏码的推进,昨儿她跟封百里的事儿才被揭开,靳佩弦跟她大闹了那么一场,那么今早上封百里是应该牵心挂肚地出现,隐忍地想知道她昨天过得好不好的。

封百里怎么这么快就主动退场了呢?

云扶在车边儿还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以为封百里能来。可是半晌,却还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云扶只好放弃等待,上车。

上车坐好,云扶忍不住问了一句,“今儿见封营长了么?”

素常这车子都是封百里管理着,该保养的、该修理、该安检的,都是封百里带着司机一起办的。

司机摇头,“没啊,没见着封营长。往常封营长早上都陪我一起启动车子,他要亲自检查车子情况,确定万无一失,才准我开出来接少帅和您。可是今早上却没见他……我打电话到他营房去请示可否出车,却没人接。”

云扶心下一跳,“那昨天呢?昨天你见着他没有?”

司机想了想,“昨天上午还远远看见个影儿,到中午以后就再没见着过了。”

云扶猛地一拍司机的后座,“停车!”

汽车刚要驶出大帅府的大门,司机闻言冷不丁一脚急刹车踩下去,汽车都打了个大大的趔趄。

司机忙问,“少夫人,怎么了?”

云扶顾不上回答司机,推门下车,“先回车库吧,等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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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扶下了车就直奔西洋楼。

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凝聚。

郑雪怀的办公室果然亮着灯。

这个时间还不到上班的钟点。

云扶直奔楼上,冷冷盯住夏之时,用目光将夏之时逼退,她上前用力砸郑雪怀的办公室门。

郑雪怀这边早已向秘书室里其他的秘书使眼色,郑雪怀已经得了信儿。

于是云扶刚去砸门,那门就开了,郑雪怀披着军装外衣,拄着手杖,立在门口。

他是背光而立,云扶有些看不清他五官神情的细节。

只是觉得,好阴郁。

“小云……”他的嗓音十分沙哑,像是沙漠里行走了长途的旅人。

云扶深吸一口气,“封百里呢?”

郑雪怀没出声。

云扶的心反倒更是咯噔一跳,顾不得许多,伸手就用力推了郑雪怀一把,“我要见他,现在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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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森冷,回声尤其地大。

云扶已是小心翼翼地走路,可是皮鞋敲击台阶,发出的声音还是叫她觉着有些震耳欲聋。

她跟着夏之时一路走进审讯室。

封百里被绑在木桩上,满身的血痕!

可是封百里却并没有晕厥,他依旧清醒着。听见声音,困难地抬起头,向着云扶虚弱地一笑。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云扶的心都抖成了一团。

夏之时目光有些阴冷,“……他对您做的事,理应军法处置!督办已是手下留情,不然您现在见到的,应该是一具死尸。”

云扶紧咬牙关,先上前去扶住封百里,“告诉我,你可有事?别瞒着我!”

封百里依旧努力地笑,却仿佛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云扶咬牙,抽出自己文明棍儿里的开刃西洋剑,退后一步,狠命地砍向绑着封百里的麻绳。

那些绳子可真粗,云扶用尽了力气,那剑刃更是锋利,却还是一下子都砍不断。云扶发了狠,不停不停地砍下去,终于将麻绳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