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两只刚才因为赵宏兵出现而松开的手,在惬意静谧树影丛叠的小道之中交叠,再度牵在了一起。
霍朗按照赵宏兵的意思跟宴文姝沟通了一番,原以为宴文姝会按照期许再逗留几天,难料宴文姝一口回绝,并透露了自己的想法:“大哥,等下次有机会了我再来吧,这回时间有点紧,除了跟县里那边的人交接以外,还有一点别的事我爸有位朋友在这边,来前我爸嘱咐过我过去探望,现在距离返程没几天,我只能做出取舍先推了你这边。”
宴文姝说着手指蹭着鼻尖笑了起来,两眼打趣的上下扫视霍朗,“反正我也确定了你过得好,未来嫂子人也好,回去能跟霍奶奶和姥爷交差这就够了。”
霍朗见她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做小动作,一直严肃绷着的脸也渐渐缓和了下来,“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哥就不为难你了,不过走之前还有个事”
霍朗微微侧头目光朝赵宏兵家的院门瞥去,那鬼祟的姑娘刚在还伏在门边小心张望,这会儿却跟提前得了信儿似的,躲得死死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漏出来。
霍朗好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往宴文姝那边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道:“你嫂子想见见你,有悄悄话要说。”
宴文姝眼睛狐疑眯起,半晌又被霍朗调侃俏皮的话语震惊地瞪大眼睛。
宴文姝猛然抬头看霍朗,目光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那从小到大脸冷的跟棺材板一样的大哥居然会有调侃说笑的一面
又听霍朗说起司宁宁,宴文姝顺着霍朗事先朝门口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点头道:“行随时都可以”
“不急这一会儿,等你吃完饭,到时候送你我带上她一起。”霍朗淡淡道。
宴文姝点点头,咧开一口整齐白牙,“行”
正事说完,霍朗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小卷钱票,宴文姝看清立马摆手回绝道:“大哥,我从家里出来带了钱,这几天吃饭不是在大食堂就是在社员家里,粮票钱票花的省,身上还有不少,你不用再给我了。”
“给你你就拿着,用不了就存着,以后当嫁妆。”霍朗径直将钱票塞进宴文姝手里,半晌嘱咐道:“住社员家该给的还是要给,家家户户都不容易,咱们自己有的更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霍朗说完顿了顿,又叹了一声,像小时候那样在宴文姝头顶揉了揉,“你大了,为人处世之道处处都得学着点。”
“我知道的大哥,这些话我爸我妈见着面就唠叨,我早记着了。”宴文姝红了眼。
小时候在外家生活,大院里什么表哥、表姐、表弟的孩子有很多,但宴文姝其实是家里的独生女。
父母忙碌,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宴文姝觉得自己很孤单,那时候性格自闭也不爱说话,后来在外家生活的那几年,跟一众孩子们闹腾在了一起,性格才慢慢得到改变。
对宴文姝来说,外家的几位表哥表姐就是她血浓于水的异姓亲兄妹,因为长大,大家接受使命各奔东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遗憾的是,现在短暂的相见时光也进入了尾声,未来又要有很长的时间,不能再见到。
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三年,又或许是更久
宴文姝搓搓脸,为缓和气氛“噗嗤”笑了一声,“这回家里都能安心了,再也不用担心你找不到媳妇儿了。”
霍朗微不可闻“嗯”了一声,身体后撤向宴文姝摆手,“进去吧,一点我来接你。”
“嗯”
宴文姝高“嗯”一声,霍朗走后,她蹭了一把眼尾眼泪拍拍脸转身进屋。
另一边,小巷子里司宁宁小跑跟在霍朗身后,“你刚才怎么说的怎么忽然就压低声音了我都没听见”
“没说什么,我就说你嫂子有话跟你说,走之前腾出点时间。”霍朗坦白道。
司宁宁闻言直跺脚,伸手怨怼在霍朗腰侧掐了一记,“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回头人家怎么想”
“本来就是,我实话实说又没说谎,怕什么”巷子里没人,霍朗顺势握住了司宁宁捣乱的手,“而且不这么说那要怎么说说有个姓司的知青找你她不见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撇呢怎么好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好了,说都说了现在也收不回来”霍朗话没说完就被司宁宁拧眉驻足瞪了一记,无可奈何,霍朗摊手妥协,认错诱哄道:“好好好,我下次再也这么说了,好不好走吧,巷子里太阳大,晒得慌。”
霍朗半劝半哄地牵着司宁宁离开,殊不知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巷尾转角就探出了一个脑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