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罐育田膏,毛利润不过八九文钱,都是她和空阳勤勤恳恳,用汗水和辛劳挣来的。
走到了街尾,两旁的铺子早早亮起了灯笼,点缀着橘红的夕阳……
趁拐弯时,关漓扭头悄然观察过,原本尾随的刘老三不在了,换了个面生的地痞。
她略作沉吟,轻声道:
“今晚庵里恐怕不太平,入黑后要打起精神守着,今晚就别煮饭了,买几个包子馒头对付着,明日乞巧节咱们再吃顿丰盛的。”
空阳有些紧张,身体紧绷得像块木板,安静站在原地等她……
江宅后院。
“少爷,她们今日就在卖这劳什子育田膏!”
刘老三怀里揣着两罐育田膏,谄楣放到江璟房面前,汇报说:
“我还偷听到,她们说是用地龙和鸡粪混淆成的,是骗钱的玩意,只不过……”
江璟房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挑起眼皮:
“说下去。”
刘老三咧了咧嘴,食指和拇指举在半空捻了捻,笑道:
“不过依我看,那小尼姑和泼妇既能治好云纹病,这些育田膏,应该也是有作用的,少爷,咱们既然知晓了育田膏的方子,要不要也做一些去卖,抢那小尼姑的生意。”
江璟房伸了个懒腰,抓起一罐育田膏,看了几眼,勾唇笑得邪气:
“蠢货,你还真信里面掺了鸡粪?”
鸡粪很臭,只要掺了,这两罐东西必定臭气熏天,掩盖不住,可是……
江璟房隔着距离,有手在半空轻轻扇了扇,嗅不到明显的臭味。
刘老三怔愣了下,也赶忙抓起另一罐,嗅闻了片晌,竖起大拇指,讪笑道:
“少爷英明,那依您看,应该怎么做?”
江璟房冷哼,双目望着虚空,眼底闪过怨毒:
“想骗我?本少就让你们身败名裂……”
他修长食指从腰间一勾,荷包扔在桌上。
见他这神态,刘老三就晓得他在憋坏水,赶忙凑近两步,弯腰附耳到江璟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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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像只秤砣,重重跌入远处的山谷。天地骤然阖上,夜幕降临……
乌云如同发霉的棉被,遮天蔽月,夜风夹起丝丝凉感,是暴雨前的征兆。
哄睡了女儿后,关漓和空阳就藏身于黑暗中,牢牢盯着前院方向。
庵堂大门前些日子被破坏,已经修葺好,只是为了今夜的计划,关漓又把门闩摘掉,让门虚掩着……
“有人影,来了。”空阳举着一副夜视望远镜,紧张得气声发抖:
“四……五……六个人!”
关漓搂住她,同样用气声回应:
“别怕。”
她接过空阳手里的望远镜,监视着正殿门口,看见那六人抬着麻袋,像老鼠似的出入正殿……
空阳顺势窝在她怀侧,掀开挂在她手臂的黑布袋。
光线从布袋里泄露出来,里面放着个手机。
亮起的屏幕里,俨如一个小巧的监控屏幕,正通过蓝牙连接着后院的摄像头……